我凝视着那依旧照在我脚面上的镜子,如雕塑般停下了动作,那些虫子若是真的钻进了我的身体,我这般徒劳地抖抖腿,显然是无济于事的,只能寄希望于镜子将它照出来了。
薛听寒轻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股如春风般和煦的暖流自他的掌心里涌了出来,如母亲的手般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暖暖的。
我体内的血液都如被唤醒的精灵般活跃了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流从我的背上,如潺潺溪流般缓缓向下流窜,一直流到了我的小腿上。
黑色的虫子全都被那股气流如狂风般席卷了出来,被镜子一照,如被惊扰的蛇般扭动着,瞬间化成了一缕缕黑烟。我那原本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一下子变得轻松无比,感觉上十楼都如履平地。
这恐怕是薛听寒最给力的一次了,我满怀感激之情,向他道了声谢谢。
薛听寒毫无反应,眼神犹如一潭死水般平静,我的马屁犹如石沉大海,毫无波澜,我只得尴尬地撇了撇嘴。
对面的大仙比我更为凄惨,薛听寒甚至连一个余光都吝啬给予。
他自讨没趣,冷哼一声,女人如烂泥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看来大仙已经落荒而逃了。
他显然不是薛听寒的对手,根本不敢与薛听寒正面交锋。
倒在地上的女人宛如沉睡的美人,并且睡得如死猪一般,完全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我曾听外婆说过,跳大神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如同容器般,负责请大神降临。
这些人天生八字羸弱,或命格有缺,火气不盛,他们的共性便是体质孱弱,犹如弱柳扶风,极易生病,且如林妹妹般爱哭,夜里更是容易突然被恐惧笼罩,或许还会或多或少地目睹或遭遇一些常人难以企及之事。
当被请来的鬼神附体时,他们便如同进入了梦乡,事后则茫然无知。此刻大仙已逃之夭夭,她的身体虚弱如纸,自然难以苏醒。
我还得去寻觅小玲儿的命魂,实在没有时间等待她缓缓醒来,想到一同跳大神的还有个男人,我风驰电掣般迅速回到了之前那个满是镜子的房间。
薛听寒依然如影随形地跟在我身后,却缄默不语,我也并未向他解释。
房间不大,一目了然,哪里还有男人的踪迹?
薛听寒的目光如鹰般扫视一圈,指着那满是镜子的墙面,沉声道:“把这些镜子砸了。”
啊?平白无故地砸镜子是何用意?我虽满心狐疑,却也不敢怠慢,照做了,薛听寒如此行事,必定有他的深意。
方才在走廊上,我犹如发现宝藏一般,瞥见了一个木拖把。我毫不犹豫地举起它,如同一名英勇的战士,对着镜面墙狠狠地使出浑身解数,砸了下去。
只听“哗啦”一声,镜子瞬间碎成了无数片,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散落一地。而在那破碎的镜子后面,隐藏着的佛龛终于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说是佛龛,可里面供奉着的却并非佛像,而是一个泥娃娃。那泥娃娃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模样,其神色竟与小玲儿有着八分的相似,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这捏得也太逼真了,即便是傻子,也能一眼认出。难道小玲儿的命魂就藏匿于此?薛听寒见此情形,都忍不住惊讶地叫出声来:“这事可真怪!”
的确怪哉!居然有人用泥像困住小玲儿的命魂,还让黄鼠狼霸占着小玲儿的身体,如此行径,实在是缺德至极。我怒不可遏,气愤地抬起手,想要将那泥像摧毁。然而,薛听寒却迅速地打开了我的手。
“怎么了?”我抬起头,满脸疑惑地望着他。薛听寒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告诉我,若是贸然动了这佛像,小玲儿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