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眼波流转,好奇的打量着楚风,“楚先生年纪轻轻,不曾想在炼丹方面有如此卓越的造诣,更同时身负我白莲教绝学与少林功法,实在令人惊叹。不知楚先生究竟师承何门何派?为何以前从未在江湖上听过您的名号?”
“我就是我,无门无派。”楚风端起茶杯,语气平淡。
林婉儿本也只是随口试探,见他如此回答,便不再纠结,神色转为凝重:“实不相瞒,楚先生,本次约您出来,是想跟您交个底。白莲教与青龙帮皆是传承数百年的大帮派,底蕴深厚,帮内宗师级的武者不在少数。”
她顿了顿,继续道:“本次我调动力量帮助苏小姐拖住青龙帮的暗处势力,实际上是我个人的决定,教中众位长老乃至帮主均不知情。若是被帮主知晓,我定然会受到重罚。苏小姐若是在正面战场不能速战速决,一举击溃青龙集团,等青龙帮缓过气来,腾出手脚,必然与我白莲教全面开战。届时,我白莲教必将卷入无休止的帮派斗争,损失难以估量。”
见楚风依旧不动声色,林婉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之前我教与楚先生有过一些摩擦,可谓不打不相识。我真心欣赏先生之能,之所以甘冒奇险鼎力相助,是希望楚先生能加入我白莲教。”
楚风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对方因前倾姿势而更显饱满的胸口,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不希望受到任何约束,也不想加入任何教派。”
察觉到他那瞬移开的目光,林婉儿嗔怪地飞了他一眼,“并非让您受普通教规约束。您可以担任我教的‘供奉’,地位超然,行动自由。教派只会为您提供便利,绝不会限制您分毫。实不相瞒,半个月后便是华夏古武界‘十年一度’的昆仑之会,届时若楚先生愿为我教出手,无论结果如何,您都将是我教的恩人。”
见楚风仍然沉吟不语,林婉儿立刻抛出最实际的诱饵:“我知道楚先生您有炼丹的需求,可能需要大量珍稀药材。我白莲教弟子遍布全国各地,消息灵通,人手充足。若您成为供奉,教中资源可为您所用,所有弟子皆可听您调遣,为您遍寻天下灵药异草!”
这句话确实让楚风心念微动。地球灵气稀薄,修炼资源难寻,若有一个庞大的世俗组织帮忙搜集药材,无疑会省去他无数时间和精力。
思忖片刻,楚风抬眼看向林婉儿:“昆仑之会是什么?”
林婉儿执壶的手微微一顿,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楚先生莫非真不知道昆仑之会?”她仔细端详楚风神色,见他不似作伪,心下更是惊奇。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年轻人,竟对古武界这十年一度的头等盛事一无所知?
她按下心中疑惑解释道:“楚先生既然问起,婉儿自当知无不言。所谓昆仑之会,乃是华夏古武界传承数百年的规矩。起初,各门各派因争夺资源、地盘,厮杀不断,伤亡惨重。后来几位武道泰斗联手倡议,以武定序,以序分资源,约定每隔十年,便在昆仑山脚下设下擂台,举办一次大比。”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娓娓道来:“届时,凡是有名有姓的古武宗门、世家大派,都会派出门下三十岁以下、实力最强的年轻一辈出战。”
楚风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这在修仙世界也是一样,这个世界的规则既是避免老一辈宗师直接火拼,伤了各派根基,也是为了考校各派未来十年的潜力与气象。
“至于规则,”林婉儿放下茶杯,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所有参赛者通过抽签决定对手,层层晋级,败者淘汰,直至决出最终的名次。过程虽不似古代那般生死勿论,但也拳脚无眼,伤残在所难免。而最终的名次,将直接决定未来十年,各方势力所能掌控的特殊资源配额,排名越高,分到的份额自然越大,门派未来十年的发展便越有保障。”
她看着楚风,眼波深邃:“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戴着文明手套的丛林法则,是各方势力不用全面开战,就能重新划定势力范围、分配修炼资源的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楚风抬眼看向林婉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白莲教传承数百年,底蕴深厚,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林婉儿闻言,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她指尖轻轻转动茶杯,沉默片刻才开口:“白莲教看似势大,实则青黄不接。年轻一辈中,除了我和舍弟林浩宇勉强达到参赛门槛,我因功法特殊,不擅正面搏杀。教中几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要么年纪已超,要么实力不济。”
楚风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示意她继续。
林婉清神色凝重,“我们得到确切消息,西域金刚寺请来了密宗传人,东北出马仙家更是与长白山一脉联姻,请动了那位号称小剑仙的关门弟子。其他几个老对手,也都各有强援。”
她语气变得急切:“楚先生,您能轻易击败舍弟,指点少林净心,我敢断言,您的实力绝对位于最顶尖的那一梯队。”
“更重要的是,”她目光灼灼,“您是个变数。其他势力的外援,底细早被摸清。而您,对他们而言完全陌生。这在生死相搏的擂台上,就是最大的优势。”
楚风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忽然淡淡开口:“所以你绕了这么大圈子,甚至不惜私自调动力量帮清寒牵制青龙帮,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在半个月后,让我成为你白莲教在昆仑之会上,那支谁也没料到的?”
林婉儿迎上他那不可琢磨的目光,坦然承认:“是。于我而言,这是挽救危局的唯一机会。”
“最后一个问题,”楚风直视林婉清,“你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
林婉儿嫣然一笑,眼波流转:“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与楚先生合作,会是白莲教近百年来最明智的决定。”
楚风回到苏清寒的办公室时,已是华灯初上,办公室里只余下一盏暖黄的台灯。
宁姚显然已经下班离开了。
苏清寒没有抬头,目光依旧落在眼前的文件上。就在他靠近的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馨香悄然弥漫开来。这香气独特而陌生,绝非苏清寒平日用的任何一款香水,也不同于宁姚身上那干练的职业香调。它仿佛初绽的寒梅,幽幽地钻进苏清寒的鼻腔。
苏清寒翻阅文件的指尖猛地一顿。
她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楚风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沉淀为一片冰封的失望。联想到他接着电话避开自己时的模样,再想到他与宁姚在走廊那“不经意”的亲密,此刻这陌生的女人香,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密密麻麻地疼。一股酸涩的委屈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让她鼻尖发酸,却又被她强行压下。
楚风敏锐地察觉到办公室内的气压似乎更低了,苏清寒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凝成实质。他有些莫名,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她好像更不高兴了?女人心,果然比最深奥的功法还要难懂。他懒得猜测。
许久,苏清寒“啪”地一声合上文件夹,站起身,拿起外套和手包,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走吧,回家。”
回西山别墅的路上,车内依旧是令人窒息的寂静。苏清寒全程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只留给楚风一个冷硬疏离的侧影。楚风虽觉气氛怪异,但他向来不喜多言,更无意去哄一个莫名其妙闹别扭的女人,便也一路无话。
回到别墅,苏清寒径直上楼,反手关紧了主卧的房门。
楚风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挑了挑眉,心中毫无波澜,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