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提供的货轮在浩瀚的南海上平稳地航行着。船员们训练有素,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与我们发生任何接触,仿佛我们只是船上的几件特殊货物。这种氛围虽然有些压抑,但也确保了行程的保密和效率。
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甲板上,或者船舱里靠窗的位置,左手掌心的星辰铁印记始终散发着微热的牵引感,如同一个无形的罗盘,坚定不移地指向东南方向。随着航行的持续,这种牵引感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带着一种轻微的悸动,仿佛远方的心脏在搏动。
同时,我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我能“听”到海水深处不同水层的流动,能“感觉”到远方酝酿的风暴能量,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些……游离在深海中的、庞大而古老的意识碎片。这些碎片充满了蛮荒、冰冷和一种亘古的漠然,那是属于深海巨兽的气息。
张起灵和解雨臣也察觉到了海况的异常。天空虽然大部分时间晴朗,但远方的海平线上总能看到积聚不散的、形态怪异的云团,偶尔有雷光在其中隐现。海水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深,从蔚蓝逐渐转向一种近乎墨黑的深蓝,水下仿佛隐藏着无底的深渊。
“我们已经进入归墟之眼的影响范围了。”解雨臣看着航海图和我们接收到的、时断时续的卫星云图,脸色凝重,“这里的磁场异常强烈,所有电子设备都受到严重干扰,GpS信号完全丢失。如果不是有吴邪的指引,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准确方位。”
胖子看着窗外那深不见底的海水,咂咂嘴:“这地方……感觉比那幽灵岛还邪乎。水里不会真有什么大家伙吧?”
他的话音刚落,货轮猛地剧烈晃动了一下,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但雷达上显示前方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我们冲出船舱来到甲板。
船员们也紧张地忙碌起来,探测声呐发出急促的“嘀嘀”声。船长通过对讲机向我们通报:“水下有巨大生物活动!体积……无法估量!正在接近!”
几乎在同时,我左手掌心的星辰铁印记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热感!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威严、古老和暴戾的意念,如同洪流般冲入我的脑海!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威压和宣告——此乃禁地,凡人退散!
紧接着,在货轮左舷前方约几百米的海面上,海水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一个巨大无比的、覆盖着暗青色鳞片的背脊,如同小型岛屿般缓缓浮出水面!那背脊嶙峋崎岖,上面附着着巨大的藤壶和发光的深海植物,仅仅是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比我们的货轮还要庞大数倍!
“龙……龙王?!”一个年轻的船员吓得瘫倒在地,声音颤抖。
那并非神话中的龙,但绝对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于深海之中的远古巨兽!它仅仅是展露的一角,就带来了令人窒般的压迫感!
货轮在那巨兽面前,渺小得如同玩具。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景象震慑住了,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那巨兽似乎只是随意地展示了一下它的存在,并未立刻发动攻击。但它那无形的威压笼罩着整艘货轮,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被这股压力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