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大口喘息，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刚才的经历，比任何物理战斗都要凶险万分，那是对存在本质的拷问。
“刚……刚才那是什么？”胖子心有余悸，声音发颤。
“是归墟的意志……或者说，是这片终极虚无的规则体现。”解雨臣脸色苍白地分析，“它似乎……并非恶意，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警示？”
“雀”则看向我：“它对你说了什么？”
我将“低语”的内容和看到的图景告诉了他们。
“净化青铜之源……”解雨臣眉头紧锁，“这听起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归墟的意志都显得如此疲惫，可见‘祂’的侵蚀有多么严重。”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看着神纹盘指引的、雾气深处的方向，那里就是“源”的所在。“我们没有退路。”
休息了片刻，我们强打起精神，向着神纹盘指引的方向前进。在这片虚无之地，没有距离感，没有方向感，只能完全依赖神纹盘的指引。
周围的灰色雾气中，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巨大而诡异的阴影飘过，有的像是扭曲的生物遗骸，有的像是破碎的星辰内核，充满了死寂和荒凉。这里仿佛是所有世界、所有时间线终结后的垃圾场。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也失去了意义），前方的雾气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温暖的、柔和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青铜色光芒！
青铜之源！
我们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光芒越来越近，终于，我们冲出了浓雾，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个悬浮在虚无中的、巨大的、如同翡翠般的青铜色光团！光团缓缓搏动着，散发出浩瀚而古老的生命气息，这就是一切青铜之力的源头！
然而，正如“低语”所示，光团的表面，缠绕着无数道漆黑、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动扭曲的阴影触手！这些触手正在不断地腐蚀、吞噬着青铜之光，让光团的搏动变得微弱而不稳定。一股充满了混乱、贪婪和毁灭意味的意志——“祂”的意志，正从那些阴影触手中散发出来！
在光团的下方，静静地盘膝坐着一具骸骨。那骸骨通体如玉，与之前见过的守源人骸骨相似，但更加晶莹剔透。骸骨的手中，捧着一盏早已熄灭的、样式古朴的青铜灯盏。
而在骸骨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我们无比熟悉的人。
张起灵。
他背对着我们，面向那被侵蚀的青铜之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