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点点头，退出这个话题，继续装作一无所知，转头看向大厅对面的台子。
当视线落在那儿的一瞬间，灯光忽然关闭。
小声的惊呼从人群中传来，不少人好奇的观望。
帷幕拉开，一位抱着琵琶的女子惊现。
她穿着一身织金立领长袄，粉妆玉琢，肌肤吹弹可破，闲拥琵琶半遮面，只露出半张眉眼。
一言不发之间，她的手指已经动了。
清脆的弦音从指尖倾泻而出，嘤嘤呜呜，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陈迹眼前一片恍惚。
砰！
楚含桃没拿稳手中的玻璃杯，重重落在地板上，炸成无数碎片，发出巨大的声响。
陈迹猛然间惊醒，背后一片冷汗。
他回过神，发现周围人仍然沉浸在琵琶声中，毫无知觉。
连楚染爱都是，她目光怔怔地盯着琵琶女。
陈迹抿抿唇，再看向琵琶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他没有先发制人，而是坐在原位，用冷冷的目光盯着琵琶女。
好奇怪的声音……
竟然差点儿连他都蒙混过去了。
琵琶女没有抬头，低眉垂眸，无比认真地弹着琵琶。
琵琶声一改先前的清越，转而变得激动飞扬，真情满满，一如宣泄心中的情感。
既是在夸耀自己技艺高超，又是在隐隐自傲。
陈迹从琵琶声听出了几分喜悦。
她在开心什么？
一曲很快结束。
当她放下琵琶的一瞬间，全场掌声如雷。
弦音靡靡，富家子弟争相赞赏。
连楚染爱都忍不住开口，“弹的真好。”
说罢，她就决定当一次榜一金主妈妈，为爱打赏一百发嘉年华。
“哪里好了？”陈迹阻止了她，“你理智点儿。”
“就是很好啊，我一听到音乐，就忍不住想起很多开心的事情。”
曲通人意，直达心底。
高超的艺术家，轻而易举就能通过音乐，调动一个人的情绪。
陈迹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楚含桃站起来，她跟着凑到了琵琶女面前，轻声感叹，
他忽然瞥见，楚含桃裙摆的一抹红酒痕迹。
应该是刚刚打破玻璃杯时沾上的。
“小桃姐，礼服脏了。”
“哎呀，我先去洗手间洗一下。”
晏殊立刻倒了杯白葡萄酒，洒在她的裙摆，简单处理好污渍。
下一瞬间。
琵琶女注意到他们，抬眸对上了陈迹的双眼。
她低眉顺眼一笑，远远向他行了一礼。
陈迹握紧沙发扶手，目光逐渐冰冷。
身穿燕尾服的侍者送上了四张门票，楚染爱先一步接过。
侍者笑了一下，笑容有点不自在的僵硬。
楚染爱没觉察出异常，开心地向陈迹炫耀，“这主办方有点眼色。”
“时间刚好是明天啊。”晏殊将邀请函收下，耳朵微红，“小桃……你，你明天还有时间吗？”
楚染爱眨眨眼睛，突然伸手抱住了陈迹的肩膀，
“老公，你会陪我吧？”
陈迹声音平淡，“当然，我会陪小爱一起来。”
他伸手，搂住楚染爱的肩膀，指尖微微搭在她的胳膊内侧。
……就算楚染爱热衷作死，他不能见死不救。
陈迹默默给自己的行为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