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县委书记的认可，沈铭地位初显
市委小会议室门口的走廊，光线明亮，打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窗外的天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王景山走在前面，刻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沈铭与自己并肩。他伸出手，重重地在沈铭的胳膊上拍了两下，力道不小。他什么都没说，但那手掌的温度和力量，已经传递了所有想说的话。
陵川县的其他干部跟在后面，彼此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他们看着前面那两个并行的背影，一个年富力强，是陵川县的一把手；一个年轻挺拔，是刚刚在市委领导面前一鸣惊人的政治新星。这两个身影此刻走在一起，显得异常和谐，仿佛天然就该如此。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飞速盘算。县委办的风，要变了。
刘源落在最后面，他看着那两个背影，觉得那段不长的距离，仿佛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他停下脚步，站在空旷的会议室门口，看着他们一行人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下意识地扶住了冰冷的金属门框，才勉强站稳。他慢慢直起身，脸上那死灰般的表情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平静。他眼中的火焰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幽冷的黑暗。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信息依旧简短。
【考虑得怎么样？】
刘源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那幽幽的绿光映在他的瞳孔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按下了删除键。信息消失了，但那句话，却像烙铁一样，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
返回陵川县的黑色奥迪车里，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
王景山靠在后座上，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连日来的疲惫和紧张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释放。他解开了领带，扯了扯衬衫的领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子，你今天可把我这颗老心脏吓得不轻。”王景山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和调侃，“刚才杜书记问你那个基金会的问题时，我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当时真在想，回头这追悼会是开还是不开。”
开车的司机张哥从后视镜里看了沈铭一眼，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和敬佩。
沈铭坐在王景山旁边，神色平静：“我只是把模拟器里最优的方案说出来而已。”
当然，这句话他是在心里说的。嘴上，他只是淡淡地回应：“我提前考虑过这个问题。任何脱离监督的善意，最后都可能走向初衷的反面。”
“说得好！”王景山一拍大腿，“脱离监督的善意！这句话精辟！我跟你说，你那三道防火墙一说出来，我就知道，这事儿，稳了。”
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沈铭：“杜书记最后那句话，你听明白了吧？”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沈铭点头。
“对。”王景山眼中闪烁着精光，“回去之后，县委立刻发文，成立‘县域治理现代化推进工作领导小组’。我任组长，你，任常务副组长，兼任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县委办、政府办、发改、财政、住建……所有相关单位，都是成员。这个办公室，就设在县委办，人手你自己去挑，编制我来给你解决。”
这番话的分量，不亚于一份正式的任命文件。
常务副组长，办公室主任。这意味着，这个为了推广“青云模式”而成立的、未来几年陵川县最重要的工作小组，实际的操盘手，就是沈铭。王景山把统揽全局的权力和调动资源的权力，毫无保留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担子太重了。”沈铭说。
“重？我看不重。”王景山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老狐狸般的狡黠，“能者多劳嘛。再说了，现在全县上下，除了你，还有谁比你更懂这个‘青云模式’？让你来干，名正言顺。谁要是不服，让他也去市委给杜书记做一场这样的报告。”
车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王景山甚至聊起了自己年轻时的一些趣事，言语间，已经完全把沈铭当成了可以交心、可以托付的自己人。
当奥迪车缓缓驶入县委大院时，沈铭敏锐地感觉到，这里的空气也不一样了。
门口的保安亭里，那个平日里总有些懒散的保安，远远看到王景景山的车牌，立刻站得笔直，敬了一个格外标准的礼。他的目光在扫过副驾驶座上的沈铭时，明显多停留了两秒，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车停稳，沈铭和王景山一前一后下车。
院子里，几个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的干部看到他们，都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站着，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齐声喊道：“王书记好！沈主任好！”
这一声“沈主任好”，喊得自然而然，仿佛他早就是一位手握实权、地位尊崇的领导。
消息传得比车轮子快。
他们走进办公楼大厅，一路上，所有遇到的人，无论是科长还是普通科员，都主动停下来向他们问好。那些看向沈铭的目光，混杂着震惊、羡慕、探究，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一种全新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