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沉闷而压抑,姜鹿莓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精致的江南小菜摆满了一桌子,却几乎无人有胃口动筷。
此时,陈遇周和陶叙白分坐在她的两侧。
陈遇周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用热毛巾擦着手,偶尔给姜鹿莓夹一筷子她以前爱吃的糖醋排骨。
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隔阂。
但姜鹿莓能感觉到,这男人的眼神,时不时地用带着杀意的冷冽目光,扫过对面的陶叙白。
陶叙白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早就看陈遇周不爽很久了。
直接无视他投来的警告眼神。
自顾自地跟陶姝姝跟姜鹿莓,聊着有关于儿时的话题,就是欺负陈遇周无法融入他们之间的氛围。
但他每次试图给她倒茶或递纸巾时,总会被一只远远伸来的大手,拦截在半空中。
姜鹿莓只能对陈遇周的幼稚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今天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有遗嘱的把柄落在他身上。
要是真的惹毛了这男人,到时候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只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食不知味。
陶姝姝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企图说点笑话活跃气氛,拯救一下她可怜的好宝。
却在又在陈遇周冷淡的眼神中,几次败下阵来。
她只能拼命给姜鹿莓使眼色。
好不容易熬到中途,姜鹿莓起身去洗手间。
刚走出包厢门没几步,陶姝姝就鬼鬼祟祟地跟了出来,一把将她拉到了走廊尽头的僻静角落。
陶姝姝压低声音,一脸焦急地抓住她的胳膊,“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陈遇周......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俩这这气氛也太吓人了!”
“我看你俩之前在维港闹的那么难看,还以为已经拉闸了呢,他又跑来是什么意思?我看他这样,是没了你之后悔不当初,然后现在痛哭流涕地找你和好?!”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回忆起千把百本看过的追妻火葬场剧情。
什么金丝雀出逃,霸总急了,怒砸千金,天凉了温邵峰该破产了。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现在演的是哪出?是《冷战一月,谈离婚陈少他却哭红了眼》?
陶姝姝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每一个都精准地戳在姜鹿莓最想逃避的痛点上。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洗手间明亮的灯光,尽数勾勒出她苍白的侧脸。
她和陈遇周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也想问,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捏了捏疼得快要爆炸的太阳穴,她睁开眼,正好对上陶姝姝充满担忧和困惑的脸。
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她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姝姝......”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无力感。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关系,我不想走妈妈的路,但是我好像,也没办法不被陈遇周影响。”
姜鹿莓扑进陶姝姝的怀里。
两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相拥在一起。
陶姝姝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再急着询问他们之间的情况,反而问了一个,姜鹿莓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稍稍,在维港,跟陈遇周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你过得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