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景阳宫的宫灯一盏盏被点亮,暖黄的灯光透过窗纱,将室内映照得一片温馨。可暖阁里的气氛,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凝重。
苏清颜坐在案前,面前摆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三个疑点:银簪试毒无效、盖碗增重三分、春杏指尖青雾。每一个疑点后面,都画着一个小小的“√”——这三天来,她收集到的证据,已经足以证明自己正在被人用“牵机引”下毒。
容嬷嬷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春杏的家庭情况:“主子,查清楚了。春杏家里有个弟弟,今年十六岁,得了肺痨,一直在宫外的小药铺治病,药钱一月要五两银子。春杏的父亲是个小商贩,去年折了本,家里早就没了积蓄,全靠春杏在宫里当差的月钱支撑。半个月前,春杏的弟弟病情加重,药铺说再不拿银子,就停药了。”
苏清颜点了点头,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德妃就是抓住了春杏的软肋,用银子和她弟弟的病做诱饵,让她下的毒。”
“那画春呢?”苏清颜又问。
“画春这几天倒是没和春杏私下接触,不过老奴查到,半个月前,画春曾出宫过一次,回来后没多久,春杏就收到了一笔银子,说是‘远房亲戚’给的。”容嬷嬷压低声音,“老奴猜,那银子根本不是什么远房亲戚给的,就是德妃让画春转交的,为的就是收买春杏。”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德妃。
苏清颜拿起桌上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放着那封江南巡抚寄来的密信——信里详细记录了德妃父亲贪墨盐税的证据,数额巨大,若是呈给皇上,足以让德妃家族万劫不复。之前她没呈上去,是因为时机未到,也不想让后宫的风波波及前朝,可现在看来,德妃根本不给她留余地,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主子,现在证据确凿,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容嬷嬷看着苏清颜,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她跟着苏清颜这么久,早就把苏清颜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见有人要加害苏清颜,心里比谁都着急。
苏清颜却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拂过密信上的字迹,语气平静却坚定:“还不是时候。春杏现在还被德妃攥着软肋,我们若是现在把她抓起来,她要么不敢指证德妃,要么会被德妃灭口。我们需要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德妃无法抵赖,也能保下春杏的机会。”
“保下春杏?”容嬷嬷有些不解,“她可是给主子下了毒啊!”
“春杏也是被逼无奈。”苏清颜叹了口气,“她本性不坏,只是为了救弟弟,才被德妃利用。若是我们能帮她治好弟弟,再给她一条生路,她或许会成为指证德妃的关键证人。”
容嬷嬷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苏清颜的意思——主子这是想釜底抽薪,不仅要破了德妃的毒计,还要抓住德妃的把柄,同时还不想伤及无辜。这份心思,比德妃不知善良了多少。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容嬷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