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里?”苏清颜听到消息,若有所思,“看来是银子。王德胜是个贪财的,拿到好处肯定藏得严实。”
而小李子那边也有了进展。他贿赂了瑞和纸坊的账房先生,查到近半个月,纸坊给三位御史送过货:一个是山东道监察御史张启年,一个是江南道御史李修,还有一个是刑科给事中赵文昌。这三个人,都和惠尚书在朝会上有过交集,算得上是“自己人”。
“张启年、李修、赵文昌……”苏清颜把这三个名字写在纸上,指尖在“张启年”三个字上停住,“这个张启年,前两年弹劾过苏培盛的远房侄子,是个出了名的‘硬骨头’,怎么会和惠尚书搅在一起?”
容嬷嬷道:“老奴听说,张御史的儿子在江南盐运司当差,上个月犯了点事,好像是惠尚书出面保下来的。”
“原来如此。”苏清颜恍然大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难怪他会答应。” 她把纸折起来,放进袖中,“看来惠家下了不少本钱。不过,他们越是着急,破绽就越多。”
果然,没过两天,刘太监又带来了新消息:王德胜昨天夜里偷偷烧了些纸,灰烬里还能看到碎纸片,上面有“奏折”“宫闱”“严惩”几个字。
“要上折子了。”苏清颜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容嬷嬷,你让人去盯着那三位御史,看看他们什么时候递折子。另外,让刘太监想办法把瓦罐里的银子弄出来一点——最好是能证明是惠家送的。”
“弄银子?”容嬷嬷有些犹豫,“王德胜看得紧,怕是不好下手。”
“总有办法的。”苏清颜微微一笑,“比如,让刘太监‘不小心’把水洒进王德胜的住处,趁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偷偷拿一小块出来。记住,要带印记的那种——惠家的银子,应该有他们钱庄的戳记。”
容嬷嬷眼前一亮,立刻去安排了。
两天后,刘太监果然“得手”了。他假装在王德胜门口泼水,故意滑倒,撞翻了王德胜的水盆,趁着王德胜骂骂咧咧收拾东西时,从瓦罐里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塞进了袖中。这银子成色极好,背面果然印着“惠记钱庄”四个字。
“太好了!”苏清颜看着那块碎银子,终于松了口气。银子、油纸、御史名单、王德胜的异动……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已经能勾勒出惠嫔家族内外勾结的全貌了。
她将所有证据分门别类放好:碎银子用锦袋装好,油纸小心地夹在书页里,小李子查来的御史动向记在纸上,刘太监的证词也写得清清楚楚。做完这一切,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容嬷嬷道:“准备笔墨,我要写密折。”
这一次,她要让惠嫔和她的家族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