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一声源自龙庭最深处、仿佛混沌本身心跳的声响,带着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穿透空间,穿透屏障,甚至穿透了灵魂,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龙庭之外,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疯狂攻击屏障的古老生灵,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嘶鸣与咆哮戛然而止!巨鲲般的生物僵住了挥动的触须,雷霆巨蛇疑惑地停下了扑向“诱饵”的动作,那团混沌云团也停止了变幻……它们冰冷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纯粹的——恐惧!
不仅仅是它们,就连唐辞忧模拟出的那个诱饵信号,也在这声心跳响起的刹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瞬间湮灭,未能激起半点涟漪。
整个混沌海,以龙庭为中心,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唯有那缓慢而沉重的心跳声,如同擂动的战鼓,一声声敲打在万物心头。
“这是……什么?”凤翎声音发颤,感受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渺小与敬畏。
萧研白手中的混沌龙符光芒内敛,微微震颤着,传递出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敬畏,有亲近,更有一丝深深的忌惮。他作为龙庭之主,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心跳声源头蕴含的、足以轻易覆灭整个龙庭的恐怖力量。
“混沌海的核心意志……或者说,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代表混沌源初的规则聚合体……”萧研白声音干涩,他试图通过龙符与之沟通,却发现自己的意念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触及那存在的万分之一。
陆惊鸿的因果线在身前寸寸崩断,根本无法推演与那存在相关的任何信息,他脸色苍白:“不可知,不可测,不可违逆……”
裴昭野将唐辞忧紧紧护在身后,青金色光芒收缩到极致,如同面对天敌的幼兽。
而唐辞忧,在心跳声响起的瞬间,感受最为奇特。她眉心的混沌火种,没有像面对其他威胁时那样剧烈跳动或爆发,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静谧”。它不再散发光芒,而是如同一个微型的黑洞,贪婪地“吮吸”着那心跳声中散逸出的、最本源的混沌道韵!
她的灵嗅,在这一刻仿佛被提升到了极致,她“闻”不到任何具体的气味,而是“感知”到了一种……“存在”本身!一种包容一切、演化万物、无善无恶、无始无终的宏大“存在感”!在这“存在”面前,所谓的“寂灭星庭”,所谓的第三方科技势力,甚至包括龙庭本身,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这并非敌意,也非善意,而是一种……俯瞰?或者说,根本未曾将他们放在眼中。刚才的“触动”,或许就像是一个人沉睡时,被一只蚊蚋的嗡鸣稍稍惊扰,翻了个身而已。
然而,即便是这无意识的“翻身”,也足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心跳声持续了约莫十息。
这十息,对于龙庭内的众人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纪元。
终于,那缓慢的心跳声渐渐隐去,如同潮水退却。弥漫在混沌海中的恐怖威压也随之缓缓收敛。
龙庭之外,那些古老的生灵仿佛得到了特赦,没有丝毫犹豫,如同受惊的鱼群,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疯狂地遁入混沌海深处,消失不见,连头都不敢回。
危机……解除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虚幻感。
“它……走了?”晏栖梧不确定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