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前衣襟碎裂,露出几道深可见骨、正被死气疯狂侵蚀的乌黑爪痕。
鲜血瞬间染红了紫袍。
“沈烬川!”
唐辞忧惊呼。
“死狐狸!”
裴昭野和陆惊鸿也终于摆脱对手,攻向那重伤的影杀卫。
那影杀卫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身体再次化作黑烟,朝着炸开的崖壁洞口疯狂遁去。
“想跑?”
晏栖梧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终于转过身,指尖金光再凝。
“咔嚓——轰隆!!!”
众人脚下的狭窄栈道,在经历了爆炸,战斗和沈烬川那狂暴的狐火冲击后,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大块大块的冰岩带着积雪轰然崩塌。
栈道从中断裂。
“啊!”
唐辞忧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断裂的栈道边缘近在咫尺。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裴昭野半个身子探出断裂处,死死抓住她,自己也被带得向下滑去。
“抓紧!”
裴昭野低吼,额头青筋暴起,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绷带。
另一只手抓住了裴昭野的肩膀,是萧砚白。
他脸色发白,水系灵力死死缠住两人,试图将他们拉上来。
陆惊鸿想去追那逃遁的黑烟,却被断裂的地形阻挡。
晏栖梧指尖的金光顿住,他看了一眼逃遁的黑烟方向,向下方摇摇欲坠的三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咳咳…”
沈烬川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靠在残存的崖壁上,看着暗不明的光,嘴角扯出带血玩味的笑。
“啧…真热闹。”
他低语,声音冷痛。
断桥,伤患,追兵遁走。
鬼哭涧的风,嚎得更凄厉了。
沈烬川胸前的伤口,死气活物蠕动,看着就疼。
大佬晏栖梧站在断崖边,俯视着,不知道在想啥。
唐辞忧吊在半空,感受着裴昭野快把她手腕捏碎的力道,看着沈烬川胸前那狰狞的伤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队伍,还能不能好了,你俩快来拉一把子,沈狐狸,你这波英雄救美代价有点大啊。
“裴宗主,”
我艰难地抬头,声音被风吹得发飘,
“要不您老先松个手…
我感觉我手腕快跟你肋骨裂口一样了。”
这共生契约是连痛感也共享了吗?
他胸口的剧痛一阵阵顺着契约涌过来,搅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裴昭野那双因剧痛而微微涣散的眸子聚焦,剜了我一眼:
“休想…我的…契约…你逃不掉…”
执拗偏执,抓住唐辞忧是他此刻唯一能确定的存在意义。
萧砚白在上方死死拽着藤蔓,手臂肌肉绷得像石头,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裴兄!凝神!唐姑娘,别说话了!稳住!”
命悬一线,裴昭野的固执与伤痛形成死循环的当口。
崖顶的晏栖梧动了,朝着我们悬吊的方向,抬起刚刚秒杀三名影杀卫的手,指尖朝着虚空轻轻一拂。
唰!
淡金色灵光匹练劈连般射出,刚猛霸道,柔韧精准。
拥有生命的长索,瞬间缠绕住萧砚白用以固定身体的坚韧藤蔓,又分出两缕,稳稳托在裴昭野腰后,轻柔缠上了我的腰肢。
温和力量传来,抵消了下坠的重力。
裴昭野身体骤然一松,扣着我手腕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卸了几分。
萧砚白更是压力骤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起。”
晏栖梧的声音穿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