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小看人的求生欲。”
唐辞忧扯出虚弱的笑容,从怀里(实则是搏命扒拉来储物袋)摸出一小包东西。
那是她之前在宗门兽栏“偷懒”时顺手薅的,引兽草粉末。
对低阶妖兽有微弱吸引力的草药,平时用来安抚幼兽,气味清淡,混在客栈复杂的气味里几乎无法察觉。
“我不用打架,我只需要…”
她晃了晃引兽草粉,
“制造一点小小的、可控的‘技术性失误’。
比如,让楼下某个角落‘意外’散发出一点点让某些暴躁小动物特别‘兴奋’的味道?”
陆惊鸿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你想把楼下那些不安分的‘宠物’,其他客人可能携带的妖兽或灵宠引向火晶王的位置?
制造二次混乱,掩护你趁乱取晶?”
“你好聪明!”
唐辞忧打了个响指,
“混乱是阶梯,浑水才好摸鱼。
只要陆老板你能吸住幽冥殿那老头的目光,萧大夫守住楼梯口,楼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谁会在意一个角落里‘不小心’撒了点草粉的弱女子?
更何况…”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只需要靠近到一定距离。”
陆惊鸿和萧砚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异和叹服。
这计划大胆冒险,有不确定性,环环相扣,充分利用了环境和每个人的特点,将“摆”的意外性和“干就完事”的行动力结合到了极致。
大馋丫头搓搓两张叶子,妈妈你真厉害。
“干了!”
陆惊鸿抚掌,眼中再无犹豫,只剩下燃烧的熊熊兴致,
“唐姑娘,你可真是不断给人惊喜。
十息,够你行动吗?”
“足够了!”
唐辞忧握紧引兽草粉包,心脏暗搓搓紧张和虚弱而剧烈的跳动,
“行动!”
陆惊鸿深吸一口气,脸上慵懒戏谑的笑容瞬间收敛。
他抱着朏朏,大步流星地推开房门,并未下楼,径直走到二楼栏杆处,居高临下,朗声道:
“楼下那位幽冥殿的‘老朋友’。
看了半天戏,不嫌累吗。
你家圣女托我给您带句话。”
他的声音清晰地盖过了楼下所有的窃窃私语,如同惊雷炸响。
尤其是“幽冥殿”和“圣女”这两个词。
唰!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陆惊鸿身上。
灰斗篷老头,猛地起身,斗篷下的眼睛爆射出骇人的精光和难以置信。
他身上的死灵气息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阴冷刺骨。
“你是谁?!”
灰斗篷老头声音嘶哑,浓烈的杀意。
“我是谁不重要。”
陆惊鸿抱着朏朏,姿态闲适,仿佛在谈论天气,
“重要的是,圣女让我问问你…”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红胡子和其他客人惊疑不定的目光,
“那‘圣印碎片’,你打算私藏到什么时候?
幽冥殿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
“圣印碎片?”
灰斗篷老头失声惊呼,随即意识到失态,眼中那瞬间的慌乱和贪婪,却暴露无遗。
陆惊鸿这盆脏水泼得又准又狠又臭。
不仅点破他身份,更凭空捏造了一个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罪名”。
“胡说八道!”
灰斗篷老头气急败坏,周身死气翻涌,眼看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