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青年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对她的效率极其不满。
他两步跨过来,弯腰,动作谈不上温柔,一手抓住沈烬川没受伤那条手臂的肩头,一手抄起他的腿弯,像扛一袋沉重的沙土一样,轻易地将人扛了起来。
沈烬川高大的身躯在他肩上软软地垂着,鲜血顺着衣袍滴落在雪地上。
“你,跟上。”
他丢下三个字,扛着人率先钻进了那个狭窄的岩石缝隙。
有点磕到南通文学了。
唐辞忧不敢迟疑,扶着墙缝跟着钻了进去。
缝隙里比外面更黑,弥漫着一股潮湿泥土和朽木混合的气味。
空间非常狭小,天然的石龛,勉强能容纳三个人蜷缩着挤在一起。
冰面青年将昏迷的沈烬川小心地,放在了最里面相对干燥的地上。
自己侧身坐在靠近缝隙入口的地方,将那根黑尺横放在膝上,沉默的守护,挡住了大部分入口的风雪。
唐辞忧蜷缩在中间,左边是冰冷的石壁,右边紧挨着昏迷不醒的沈烬川,正对面就是那个散发着寒气的冰面青年。
区域含南量过高了。
空间逼仄得连转身都困难。
沈烬川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那股被强行压制后依旧透着虚弱暴躁的气息充斥着小小的空间。
她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多少,体内金光被压制,灼灼发热,手腕上的藤蔓蔫巴巴地垂着,传递着虚弱和委屈。
略尴尬的是体温。
外面冰天雪地,这个狭小的石洞虽然避风,寒气逼人。
唐辞忧体内那团金光,持续发热小火炉,烘得她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甚至有点出汗。
由内而外的暖意,在这个冰冷的环境里格外爽,她紧贴着沈烬川冰凉手臂的皮肤,冷热感格外清晰。
她不自在地想往旁边挪一点,但空间实在太小,一动就碰到了冰冷的石壁,冻得她一哆嗦,又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这样一来一回,反而蹭得离沈烬川更近了。
他失血过多,体温偏低,手臂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与她体内的暖意形成鲜明对比。
冰面青年闭目养神,对身边的一切毫无所觉。
膝上的黑尺散发着幽幽寒意。
时间在狭小的空间里缓慢流淌。
只有外面风雪的呜咽和两人,昏迷一人呼吸声。
唐辞忧感觉度秒如年,冰块不说话,她也不说,害怕。
沈烬川的呼吸很微弱,脸色苍白如纸,那道手臂上的伤口还在缓慢地渗血。
血腥味浓得让她心头发紧。
“他……”
唐辞忧忍不住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点突兀,“他的伤不能一直流血。”
冰皮青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死不了。”
依旧是冰冷。
唐辞忧:“……”
她看着沈烬川毫无血色的脸,心里一阵发堵。
死不了?
流这么多血,还狂暴反噬,这也叫死不了?
体内金光持续发散的热量催动了血液循环,藤蔓刚才被强行镇压后的消耗,虚弱需要补充。
唐辞忧手腕上那根蔫巴巴的藤蔓,试探性地朝着沈烬川的方向,翘起了一点藤尖尖。
它不再贪婪凶戾,反而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委屈劲儿,像是在无声地询问:
一点点就一点点虚弱的气息,让我吸一点好不好?
我好饿…也好冷…
藤尖尖距离沈烬川受伤流血的手臂,不到一寸的距离。
唐辞忧想缩回手。
她可没忘刚才大馋丫头,这玩意儿差点把沈烬川和她自己一起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