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被木刺贯穿、肿胀青黑的手掌,被一块不知从衣物上撕下的、同样污秽不堪的布条草草缠绕着,暗红色的血渍早已干涸发硬,布条和皮肉粘在一起。
沉重的镣铐深陷进他手腕肿胀不堪的皮肉里,几乎看不出原本的形状。
他的身体偶尔会无法控制地轻微抽搐一下,牵扯到遍布全身的撕裂伤,那张即便在昏沉中也依旧绷紧的脸上,便会出现瞬间的扭曲,喉咙里滚过压抑到极致在喉管里翻滚的呜咽。
不同于驿站时纯粹的兽性狂暴,此刻的他,像一头被剥皮抽筋、钉在砧板上,却依旧用残存兽骨支撑着不让自己彻底倒下的困兽。
每一次无意识的抽搐,都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剧痛,琥珀色的眼瞳紧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深重的阴影,随着身体的痉挛微微颤动。
囚车外,粗鲁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真他娘的邪门!
刀疤哥,你看见没?
那只最大的山魈,爪子都快挠到那疯婆娘脸上了,结果笼子里那疯子一声吼。
那山魈就跟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
一个年轻些的狱卒声音发颤。
“……闭嘴!少提那晦气事!”
刀疤脸的呵斥粗暴地打断了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恐惧和后怕,
“能把那东西从彻底疯魔里吊回一口气的,更他妈吓人!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盯紧了!
尤其是那个姓唐的妖女!
还有多久能出这鬼地方?”
“快了快了,拐过前面那个鹰嘴弯,就该下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