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骂几句“怪物”之类的粗话,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最终,他只是狠狠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对着地上两个都只剩半条命的“货物”啐了一口,声音粗嘎地吼道:
“看什么看!
抬起来!塞笼子里去!
赶紧上路!
这鬼地方,老子一刻也不想多待!”
旁边的狱卒们如梦初醒,慌忙上前。
唐辞忧在被人粗暴拖拽起来的瞬间,陷入彻底昏迷前的最后一瞥,涣散的瞳孔似乎捕捉到了驿站破败门槛旁边,那些被巨大囚车轮毂碾碎的、散发着微弱淡金色光泽的沙砾碎末。
意识彻底沉入深海之前,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水泡般浮起:
那囚车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驿站混乱的声音迅速远去。
在黑暗彻底吞噬意识的前一刻,唐辞忧仿佛感觉到自己干枯如同荒漠的丹田深处,那株几乎被狂暴能量撑爆的锯齿状嫩芽根部,似乎极其缓慢地、顽强地,向下扎出了一根微不可查的、极其细微的根须。
那根须扎入的“土壤”,不再是一片死寂的虚无。
而是她自身枯竭的血脉。
一丝微弱到难以察觉的暖意,顺着那扎入血脉的根须,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