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粗暴地从地上提了起来,沉重的镣铐哗啦作响。
“放开我!痛痛痛痛,你们……咳咳……”
唐辞忧痛苦地挣扎,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强行催动雷公根的消耗远超第一次,小腹深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抽痛,眼前阵阵发黑。
她被拖拽着,踉跄地走向地厅一侧通往地面的台阶。
经过那个巨大囚笼时,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笼内依旧死寂无声,那个被钉穿的身影依旧低垂着头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视线即将移开的瞬间,
囚笼深处,一片浓稠的血色阴影里,那双紧闭的、狭长的狐狸眼,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冰冷的、如同深渊寒潭般的墨色瞳孔深处,没有一丝情绪,只有纯粹的、近乎非人的审视。
那目光,穿透了栅栏的阻隔,穿透了混乱的光影,极其短暂地、精准地落在了被狱卒粗暴拖拽着的唐辞忧身上,以及她身后不远处,那个趴在地上、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白虎身影。
随即,眼帘再次缓缓合上,仿佛从未苏醒。
寒意,比裴昭野那冰冷的狂暴气息更加深邃的寒意,瞬间从唐辞忧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毛骨悚然感让她瞬间汗毛倒竖!
她被拖上台阶,推搡着踉跄走出阴暗的地牢入口。
刺目的阳光让她瞬间失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又饿又累又困又冷,想回家。
哦,没有家了。
外面是一片乱石嶙峋的空地。几辆特制的、蒙着厚重黑布的囚车停在那里,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和铁锈气息。
其中一辆囚车尤其巨大,通体漆黑,上面缠绕着数圈闪烁着符文的赤红色锁链,如同盘踞的毒蟒。
“把她塞进那个小号囚车!手脚都捆死!嘴堵上!”
刀疤脸狱卒头目厉声吩咐。
唐辞忧被粗暴地塞进一辆狭小的、散发着恶臭的囚车。
锁链哗啦作响,冰凉沉重的铁铐再次锁死了她的手脚,甚至脖颈也被套上了一个冰冷的铁圈。
一块散发着汗臭和霉味的破布狠狠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大傻个,还没看出本姑奶奶的价值吗,这样对待我?死蠢。
囚车木门轰然关闭,只留下几道狭窄的缝隙透入光线。
透过缝隙,她看到几个狱卒正用数条更加粗壮的、同样闪烁着符文的黑色锁链,将失去意识的裴昭野如同捆粽子一样层层捆绑,像丢垃圾一样扔进了那辆特制的、蒙着黑布的囚车。
沉重的车门关闭,锁死。
另一队狱卒则小心翼翼、如临大敌地推着那辆缠绕着赤红符链的巨大囚车走了出来。
囚车内部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铁匣,完全密封,只留下几个微小的气孔。
里面关押的,显然就是被净化后陷入沉睡的沈烬川。
“时辰到!押送‘狐祸’、‘虎疯子’、还这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