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夭-夭笑够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石窟的角落。
那里，凌清玄靠着石壁，胸口塌陷了一大块，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龙夭夭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迈开脚步，摇摇晃晃地朝着凌清玄走去。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过去。这个木头，总是碍手碍脚，总是阻止她搞破坏，死了不是正好吗？
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她走到凌清玄面前，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探向他的鼻息。
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没死。
不知为何，龙夭夭竟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他那张比自己还要苍白的脸，看着他胸前那片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情绪。
烦躁，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
“蠢货。”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她站起身，不再看他。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那尊布满裂纹的定界鼎，眼中再次恢复了冰冷与偏执。
定界鼎传递给她的那些信息，那些所谓的“真相”，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她的神魂深处。
她不信。
她绝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是那样一个可笑的误会。
她必须证明，那些都是假的。
而证明的最好方法，就是找到混沌魔渊，亲手打开它，让这个世界，在自己眼前彻底毁灭！
对，就是这样。
龙夭夭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重伤的墨千魂和角落里生死不知的凌清玄。她转过身，拖着同样遭受重创、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石窟外走去。
她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找到混沌魔渊，然后，灭世！
“站住！”
身后，传来墨千魂怨毒的嘶吼。他挣扎着站起来，独臂指着龙夭夭的背影，脸上满是疯狂，“龙夭夭！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毁了定界鼎，三界屏障迟早会崩溃！到时候，不用你动手，这个世界一样会完蛋！”
龙夭夭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开口：“那不是更好吗？省我力气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出了石窟。
洞口外，那头上古石狮“石头”感应到主人的气息，立刻迎了上来。当它看到龙夭-夭那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时，空洞的眼眶中，仿佛闪过一丝焦急的波动。
它发出一声低吼，周围的岩壁都在震动。
龙夭夭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带我离开这里。”
“石头”立刻温顺地低下头，示意她上来。
龙夭夭刚想爬上石狮的后背，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石窟内，那个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身影。
她的眉头，不受控制地皱了起来。
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
他会死的。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脑海。
“啧，麻烦。”
龙夭夭烦躁地咂了咂嘴，最终还是转过身，重新走回了石窟。
她来到凌清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喂，木头，死了没有？”
凌清玄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回应。
龙夭夭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粗鲁地捏开他的嘴，从怀里掏出一枚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丹药，直接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丢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走！”
她翻身跃上石狮的后背，冷冷地命令道。
“石头”发出一声咆哮，四足发力，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土黄色的流光，载着龙夭夭，消失在了陨神渊深处的混沌之中。
石窟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墨千魂怨毒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凌清玄，又看了一眼龙夭夭消失的方向，最终还是捂着断臂，踉踉跄跄地选择了另一条路，狼狈逃离。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凌清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那枚被强行塞入的丹药，化为一股温和的药力，在他破碎的经脉中缓缓流淌，吊住了他最后一丝生机。
他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脑海中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龙夭夭引爆定界鼎时，那疯狂而决绝的背影。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胸口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就在这时，石窟的入口处，光影一闪。
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里。
为首之人，看到石窟内的惨状，和角落里重伤的凌清玄，脸色猛地一变。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