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弘历还封了个两宫女为答应,分别是方氏和揆氏。
苏绿筠看着晋封册子止不住地冷笑——真是贱男人。
如薏被封了皇贵妃,整个人都春风得意起来,她嘴上虽然说名分不重要,实际上比谁都在乎这个。她正等着苏绿筠在面前自己跪下,就听到了苏绿筠不慎伤了腿,弘历哥哥下旨在她伤好前见任何人都不必跪、不必行礼的旨意。
她像是吃了一口苍蝇,却又不得不咽下去,只得先将此事忍下,以待来日。
没多久,金川战事焦灼,弘历为战事祝祷,请了南边有名的安吉大师来宫里做法。玉氏那边老王爷离世,世子承袭爵位成了新的王爷,按规矩是要进京拜见的。
苏绿筠看着这些大事轮流发生,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终于要到金玉妍和如薏斗法的时候了。
“娘娘可有把握?”魏嬿婉陪着苏绿筠坐在院子里乘凉,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说真心话,其实是有一点点担忧,我怕金玉妍没这个野心、没这个胆量。”苏绿筠抱着汤圆,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它:“她要是不敢做,就得我亲自来做了。”
白蕊姬摇着扇子,现在正是盛夏酷暑,就算坐着不动也会觉得炎热,闻言她懒洋洋地开了口:“她现在可得意了,不论去哪都摆着皇贵妃的架势,脸上瞧着不在意,实际上比谁都在乎这些东西。”
“哼。”苏绿筠轻笑:“随她去吧,今日安吉大师进宫。稍微有些空闲的宫人都去瞧热闹了,本宫病着,就不陪着皇贵妃和嘉贵妃凑这个热闹了。”
安吉大师进宫的仪仗沿着长长的宫道缓缓而行,黄罗伞盖、佛幡经幢在阳光下耀目生辉,庄严的诵经声与悠远的法螺号角交织,引得阖宫上下侧目。
长街两旁挤满了闻讯而来的宫人,个个引颈张望,都想一睹这位南方高僧的风采,沾些福泽。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宫规礼制在这份对“佛法”的好奇与热切面前,似乎也松动了几分。
就在这拥挤推搡之中,一个穿着朴素、年纪尚小的宫女艾儿,被身后兴奋的人群猛地一挤,脚下不稳,“哎呀”一声惊呼,整个人向前扑倒,恰恰摔在了安吉大师随行队伍的前方,差点惊扰了最前面捧着法器的沙弥。
人群一阵低呼。
就在艾儿惊慌失措、满面羞红,以为自己要大祸临头之际,一只修长干净的手伸到了她面前。她怯怯抬头,撞进一双温和澄澈的眼眸里。
扶起她的,是安吉大师身边一位眉目清秀、气质沉静的年轻僧人,法号安多。
“小施主,可有伤着?”安多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带着安抚人心的平和。
他轻轻将艾儿扶起,见她只是衣裙沾了些尘土,并无大碍,便微微颔首,示意她退到一旁。
这一幕,自然被金玉妍的眼线不着痕迹地传到了养心殿。
弘历正为金川的战报焦头烂额,听闻竟有宫女在迎接高僧的队伍前失仪,还与外男有了肢体接触,不由得眉头紧锁,一股无名火起。他重重放下朱笔,沉声道:
“胡闹!大师入宫祝祷,本是庄严法事,岂容宫人如此喧哗失礼?即便是僧人,亦是外男。宫闱重地,宫女皆属内廷,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接触,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