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啦——”
永璋故意将翻书的声音弄得震天响,努力绷紧却难掩得意的小脸——他虽听不懂二哥问的到底是什么,但看到永琪被问住、娴娘娘脸色难看,就知道二哥又赢了!
如薏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愠怒和一丝慌乱。
她不能在此时失态,尤其是在海兰和永璋面前。她轻轻捏了捏永琪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面上强自挤出一个端方得体的浅笑,声音尽量放得柔和却仍旧沙哑:
“五阿哥年幼,这等深奥的兵儒相合之论,尚需时日研习。二阿哥博闻强识,引经据典,见解精辟,实令本宫叹服。今日本想带永琪来看看你们,见你们都好本宫便先带永琪回去了。”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牵着还处于懵懂状态的永琪,步履略显急促地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海兰依旧沉默不语,紧随其后。
“哎呀呀!太可惜了啊!五弟不能听二哥讲义实在是太——可——惜——了——啊——”
永璋翻书的声音更大,对着他们的背影故意大喊了起来。
永琏翻了个白眼,无语地叹了口气,永璋真是说胖就喘。他伸手揪住永璋的耳朵把人往室内提溜:“既然你替五弟可惜,那你现在就跟我进去好好学吧,学不会今晚就不用用晚膳了。”
“啊?!不要啊二哥!!!”
长春宫。
这个弘历千盼万盼盼来的孩子还是不如永瑢康健。
表面上永琮是极尽荣宠的嫡子、是大清不立而立的太子,但其实他身子很虚弱,没满月的时候就开始吃药了。就连在护国观音寺为大清祈福的固伦和安公主、如今的无所得师太听说后,都日日为自己这可怜的弟弟乞求平安。
可惜,不论用了什么方法,这个孩子就是吃不下奶娘的奶水,每到傍晚就开始哭泣,一岁的孩子还是小小的一点点,看得人心疼。
富察琅嬅近日神思有些恍惚,这样相似的场景,她已经经历了三次。更让人忧虑的是,自从生下永琮后她就更畏寒,即便是夏日身上也总是凉浸浸的。她年轻的时候接连产子,底子本就亏虚,如今便更不好。
神思忧虑、身子难安,有时候看着永琮虚弱的模样,她都想一了百了。
但是在外头富察琅嬅依旧是无可挑剔的皇后,苏绿筠虽然觉察出什么,也一直宽慰着她,但到底收效甚微。
弘历好不容易等到了七夕想和富察琅嬅好好温存温存,可见她为永琮的事情悬心,只好去了翊坤宫。
他搂着如薏看着满天繁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松快,好像压在自己头上的那些东西都暂时消失不见了,不论是两个病弱的嫡子、还是叛逆的大公主都统统消失了:
“如薏,许个愿吧,听说七夕许愿特别灵验。”
“嗯.....”如薏声音娇羞,嘟着嘴好好想了想笑道:“臣妾想和皇上长长久久的,能多长久就多长久。”
“好,朕一定会满足你的。”弘历开怀地搂紧了她,说罢他叹了一口气:“不过朕有一事要和你商量,皇后产后虚亏难以料理后宫事务;纯贵妃又怀有身孕,不能操劳太过。朕思来想去,还是让你帮衬着皇后和纯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