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筠坐在窗边看书,春婵进殿禀报:“娘娘,进忠公公已经在外头跪了一刻钟了。”
“他说什么了吗?”苏绿筠这几日因为意欢为爱痴狂烦躁不已,一想起他可能觊觎自己看重的姑娘就更生气。
春婵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慈心见状朝着春婵挥了挥手笑着上前:“娘娘不出去进忠公公敢和谁说话呢?婉贵人刚刚还派人来问,进忠公公这是怎么了,娘娘不如让公公进来说话?”
“啪——”苏绿筠猛地把书一合:“让他滚进来。”
得了传唤,进忠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进来,却在离榻几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额头深深抵在冰冷的砖上。
“奴才....给纯贵妃娘娘请罪!”进忠的声音闷在砖石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颤抖。
苏绿筠抚兔的手微微一顿,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地问:“哦?进忠公公何罪之有?是差事办砸了,还是背着本宫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进忠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翻涌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奴才该死!奴才....奴才对嬿婉姑娘……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他嘶哑着嗓音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随即又重重磕下头去,发出沉闷的响声。
殿内瞬间死寂,连汤圆似乎都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不安地动了动耳朵。
苏绿筠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他伏跪的背上,那目光不再是平日的温和浅笑,而是淬了冰的锐利与难以置信的怒火。
她猛地将汤圆轻轻放到一旁软垫上,坐直了身体。
“妄念?”苏绿筠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怒极、气急:“进忠!你是本宫一手提拔到御前的,这才让你这么快就有了今日!你告诉本宫,你长了几个脑袋,敢对魏嬿婉起这等心思?!”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她是宫女,可本宫明明白白告诉过你!皇后娘娘和本宫将来是要送她到那个位置上去的!是要让她成为正儿八经的嫔妃的,她有自己一定要完成的愿望你懂不懂!”
“你竟敢喜欢她?!”苏绿筠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
“你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哪里?!刀山油锅不够你趟的?!你把她魏嬿婉的性命又放在哪里?!这深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下你们这种见不得光的‘妄念’?!一旦泄露一丝一毫,有多少双眼睛等着把她撕碎、把你挫骨扬灰?!你是嫌她命太长,还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