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进忠应道,小心翼翼地问,“皇上,那六公主……”
弘历摆摆手:“既已交给婉贵人,就让她好生抚养。告诉婉贵人,用心些,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可直接禀报纯贵妃。”
“是。”进忠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弘历独自坐在空旷的养心殿内,殿外的风雪声似乎更大了。
他想起阿箬曾经在潜邸时还算伶俐的模样,想起她后来背叛如薏的嘴脸,想起她生下公主时的虚弱.....最后,是如薏苍白却带着决绝恨意的脸,以及那被生生咬下的耳垂。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血腥的场面,更厌恶被卷入这种女人之间歇斯底里的仇恨之中。
阿箬的死,在他心中激不起太多波澜,那不过是一个背主罪奴应有的下场。只是如薏,她用这般激烈的手段,让他心头掠过一丝异样——他不喜欢这样的如薏。
不喜欢她把真正的自己表露在人前,因为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到宫外,会伤了他的名声。
如薏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呢?
弘历有些厌烦,又想起她的耳朵,怜惜之中又有一抹嫌弃。
身边这么多奴才,怎么会让这样的贱婢伤了自己呢?真是没用。
但如薏到底是他心里的人,他召来了秦立,让内务府和造办处想办法,造一只纯金的、可以把那缺漏挡住的耳饰。
也算是给如薏的安慰吧。
她这次伤的深,富察琅嬅免了她一个月的请安。
众人见不到她,可谁都在嘲笑她。
高曦月就是其中之一,她的笑声几乎要传到翊坤宫里头。
如薏神色有些阴郁,听着三宝说的外头的动静,坐在镜子前头瞧着那精致的耳饰。
那耳饰挂在耳朵上,坐卧都不影响。做工又极其精致,还镶嵌了不少珍宝,但这一切都不能真正掩盖那精致之下的残缺。
阿箬死的还是太轻易了。
这样的人,就是千刀万剐也不够的。
“贵妃....”
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到让惢心都忍不住浑身一颤。
“既然这么高兴,那咱们就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听说了吗?那晚翊坤宫前院的雪,都被血染红了!”
“阿箬....不,那庶人,被塞进麻袋里,里头全是饿疯了的野猫!三宝公公的鞭子抽下去,啧啧,简直不是人能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