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两双鞋垫是以着怎样的心思送出去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盛夏,莲心和可心风风光光从宫里头出嫁,富察琅嬅为她二人又添了足足一倍的嫁妆,权当是因她而被拖延的婚期的补偿。
只是永琏废了以后,富察琅嬅依旧成日成日提不起精神,弘历明白她心中的苦,也很看重自己这位贤德的妻子,去长春宫去的更勤了。
苏绿筠看的分明,弘历知道只有让富察琅嬅再得一个嫡子,才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只是除此之外,阿箬似乎没有受当初那场风波的牵连,依旧得宠。除了侍寝,平日赏赐不断,就连高曦月对此都颇有微词。
“可进忠公公说,每次慎常在侍寝,养心殿里头都静悄悄的,不像是.....”筱果低声道。
“嗯。”苏绿筠点点头,她实在是了解弘历,了解他就了解的像是他肚子里的虫,瞬间就知道他的心思了,随后笑起来:“皇上这是又闹脾气呢。宫妃不侍寝怎么能算宫妃?”
“内务府有些好酒,下次慎常在再侍寝,就让人给皇上备下吧。”
还没半个月,筱果笑的一脸暧昧地前来禀报:“娘娘,动静可大了。”
苏绿筠随意点点头,继续做自己的小点心,声音温和:“只要皇上尽兴就好。把这些蒸了,送去撷芳殿。要记着永琏吃的要比永璋的蒸更久一点。”
“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永琏在撷芳殿静养,苏绿筠每隔几日就去瞧他。虽然她去的频繁,甚至有些不合规矩,可如今就连皇帝都说她做的好,宫人也都服她自然是无人说些什么的。
只是永琏的身体依旧时好时坏,虽然清醒的时间慢慢多了一些,但他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周遭的变化。
药喝得更多了。
苦涩的汤汁一碗接一碗,卫临太医来诊脉的次数也愈发频繁,每次的神色都凝重得让小小的永琏心里发沉。
从前最严厉的师傅不再来了,皇阿玛派来的新师傅只温和地让他静养,绝口不提课业。
宫人们侍奉时更加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可他们眼中那藏也藏不住的怜悯,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虽然皇阿玛来看他的次数不少,每次都还带着赏赐,温言细语地安慰他:“永琏,好好养着,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你身体安康,皇阿玛就心满意足了。”
可这话听着温暖,却让永琏更加不安。
他是嫡子,是储君人选,皇阿玛何时只求过他“安康”?
这不该是对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