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以为是孟瑜...她怪我没用,不能给她荣华,只是儿子没想到居然会是王钦.....”
太后轻叹一声宽慰道:“好在乌拉那拉氏已经身死,也算是告慰了钱氏的在天之灵。”
弘历哭了好一会才不好意思地起身,他生的好看,哭过一场后睫毛上都是晶莹的额泪珠,眼尾泛着红,总让人心生怜惜:“儿子失态了,额娘莫怪。”
他这样故作坚强的样子若是落在外人眼里,想来会更心疼。
太后看起来也是这样的,她起身用手帕拂去弘历眼角的泪痕:“好孩子,你是额娘的孩子,额娘怎么会怪你呢?你是皇帝,要守着皇帝的规矩,在外人面前总是那样坚强,难不成还不许在额娘面前哭一哭吗?”
“你虽然不是从额娘的肚子里出来的,可在额娘的心里,你与胧月、灵犀和弘曕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弘历低着头,好一会才扬起一张安心的笑脸:“儿子都明白的,额娘一直都待儿子很好....”
“你年纪虽然比他们都大些,但是在额娘眼中,你依旧是会伤心、会哭的小孩子。或者说,你们不论多大,在额娘眼中,永远都是小孩。”太后轻笑,复又坐了回去:“事情已经明了,当年真正的眼线也已经拔除,你的心结也可了了。”
“哀家知道你心里也放不下李太嫔,身边的毓瑚也是李太嫔从前的挚友。再缓上两年吧,等哀家四十五的时候你可以给逝去的太妃、太嫔追封谥号,这样一点点加上去,外头也不会怀疑。”
弘历一愣,沉默地坐到她对面:“额娘说的是。”
“好好在慈宁宫缓缓伤心吧。事情都了了,娴妃也该放出来了吧。她到底是四妃之一,还养着永璜,就算不管她怎么样,你总得为永璜考虑。”太后捻着佛珠,苦口婆心劝了起来,见弘历不说话,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弘历,哀家知道你心里对娴妃、对乌拉那拉氏有怨气,可永璜是无辜的,娴妃自打禁足之后,那流言查的松松散散,一晃便是三月的光景,永璜出入也不方便啊,难不成要永璜一直从角门出入吗?”
“是儿子当时没考虑好,这才牵连到了永璜。”弘历听着,深觉自己不能再沉默不语,免得惹了太后不悦:“儿子回去就解了娴妃的禁足,只是她禁足禁了这么久,只怕还不大习惯,既然这样绿头牌就先撤了吧。”
太后对此倒是无所谓,他爱去哪个宫里头睡觉、生孩子都不是她管的事情,她就是可怜永璜小小年纪心思就这样敏感,好办不容易为自己争取到一个看起来华贵的养母,养母又被一直关着。
可怜可怜这傻孩子吧,也是难为他挑了个最次的。
可挑都挑了,总不能再送回撷芳殿去吧?但是不送回去,她又怕这个已经长得有点歪的孩子在如薏的影响下长得更歪。
孩子也太难养了。
弘历坐了一会觉着无趣,便起身告退。
福伽进殿替太后换了热茶,刚刚太后虽然遣了所有人出去,但弘历毕竟是红着眼眶进来的,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起来:“太后...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能有什么意思。”太后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很瞧不上弘历这样的做派:“来装可怜、求同情的呗。”
装什么呢?
怪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