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姑娘心地若这么善良,那宫人们缺失的俸例便从阿箬姑娘的俸例里面扣好了。什么时候补齐了,阿箬姑娘什么时候就能拿到自己的俸例了。”
可心状若无意地反驳,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阿箬也说不出来话了。
“想来阿箬姑娘也差了三个月的俸例吧。”苏绿筠轻笑出声,眼神轻飘飘的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笑她蠢,蠢到明明自己也在受苦受累,却还要为这样一个不作为的主子出头说话,从而舍弃自身的利益:
“难不成,阿箬姑娘也是官家小姐出身,不明白底下人的困苦吗?说来惭愧,本宫从前也只是一个小宫女,过得还不如他们呢。可皇上心善,从来没让底下的人受过什么委屈,娴妃既然与皇上有墙头马上的情分,想来一定能理解吧。”
哪怕当年弘历自己都护不住自己,但如今他登临大宝,那些令人自卑的往事,现在都应该变成他德行的赞扬。
如薏眼神本来有些愤恨,可听见墙头马上四个字之后又缓和了许多。是啊,那可都是她和弘历哥哥之间不可磨灭的情分,也是她一路走到今天唯一的支柱。
于是只略有不服的吐出一句话:“纯妃娘娘有协理六宫之权,本宫无可辩驳,更无话可说。”
苏绿筠垂眸轻笑,突兀地转了话题:“娴妃身上熏的是沉水香吧?”
如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沉水香沉如定石,闻的多了,心变静了。”
“嗯。”苏绿筠挑眉,似笑非笑地开口:“那娴妃便多闻一闻,好好的定一定自己的心。不要让外人觉得你明明是不屑于世俗纷争的才女,更不喜金钱铜臭,可一提到银钱,却又不高兴了起来,表里不一实在可笑。”
这话便说的有些重了,如薏听着很不高兴,她觉得苏绿筠小门小户出身,见识短浅目光更是短浅。奴才就是奴才,奴才的一辈子都是要奉献给主子的,哪能以喜好做事?如果人人都这样,那岂不是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只是苏绿筠如今有协理六宫之权,还有一双儿女,位次在她之上,她也无意去驳了苏绿筠的面子。若苏绿筠刚刚拿到这烫手的权利便要用自己是立威,那她也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如薏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却又看透世事的笑:“论起才女,这宫里谁还能比得过贵妃与纯妃呢?”
但这话却也是明晃晃的讽刺。
高曦月虽然有才女的名头,可做的事情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说苏绿筠像她,其实也就是在说你也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若论起这江南才女的名声,还有谁能越得过娴妃去呢。”苏绿筠全然不将这一番嘲讽放在心上,声音轻缓温柔,留下这句话便站起身:“让海常在再好好休息吧,该处理的也处理完了,本宫还要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