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筠抬起头对上崔槿汐沉静的双眼,忽然明白了什么,鼻头一酸泪水浸满眼眶:“妾身明白了,多谢姑姑。”
王府里人本就不多,因富察诸瑛生产,富察琅嬅特意免了今日的请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福晋。”素练一脸凝重地从外头回来。
富察琅嬅都不用听她说就知道富察诸瑛生了个儿子,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格外惆怅:
“儿子....她生下王爷的庶长子....心里一定很得意吧。”
素练蹙着眉,看起来比富察琅嬅都要忧虑许多:“生下长子可是添光添彩的事情,就怕皇上因此抬她为侧福晋。她若成了侧福晋,手握长子....必定会生出不少逾矩的心思。”
“福晋,咱们得早做打算,不能再拖下去了!府里的女人愈发多了起来,侧福晋咱们是防住了,那其他几个格格呢?”
富察琅嬅听她说话头疼不已,心中愈发焦虑不安。
是啊,弘历还常去青竹幽居,保不齐哪一天苏绿筠或是陈婉茵怀就能怀有身孕,而她又没能诞下嫡子,将来的处境只会更艰难。
素练环顾四周,给莲心使了个眼色让她领着人退远些,随后犹豫几息,想起格格出嫁前老夫人对她说的话,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咬咬牙低声在富察琅嬅耳边低声道:
“福晋,别怪奴婢心狠。富察诸瑛若是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不然.....不如杀之——”
“素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富察琅嬅打断,她瞧着气急不由得厉声斥责:“你一直伺候我,什么时候生出这么多阴毒心思?我身为王爷的嫡福晋,就好守好正妻的德行!”
她这话听着像是说给素练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要帮他照顾好妾室,要对王府里所有的孩子都关怀备至....只有这样,我才没有愧对富察氏、没有愧对自己的身份。”
说罢,富察琅嬅将头高高扬起,看着天边飞过的雀鸟,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声像是马上要哭出来的一口气。
富察诸瑛诞下长子,雍正赏了她不少东西。可惜富察琅嬅自己现在也怀有身孕,他这才打消了将永璜送到富察琅嬅身边养着的想法。
苏绿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心,总是怅然地坐在院子里发呆、弹琴,也不爱出去和人说话聊天。
至于弘历?
他的目光已经被金玉妍吸引走了。
金玉妍又是长鼓舞又是扇子舞的,哄得弘历连着好几天都去她那里。高曦月气的不行,扬言要让金玉妍好看,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偃旗息鼓。
倒是青樱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自富察诸瑛生产之后常来青竹幽居与苏绿筠和陈婉茵聊天。
苏绿筠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人来了她也不好直接赶走,而且青樱大抵瞧出来阿箬将苏绿筠得罪的透透的,所以每次来带的都是惢心。
好在青樱不谈《墙头马上》不谈青梅竹马,只谈琴棋书画的时候还是挺正常一人的,苏绿筠便也愿意和她说些话。
与青竹幽居的静谧不同,晚香院的日子过的愈发红火起来。
富察诸瑛许是被素练逼急了,现在只要弘历不在王府,对富察琅嬅就算不上太客气,说话总是夹枪带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