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跟谁说话?”陆延昭蹙眉,“傅明远?还是我们?”
“或者,两者皆是。”沈墨池分析着信的内容,“‘线快要断了’——可能指傅明远对他的控制,也可能指他自己精神的维系。‘蝗虫’、‘野火’——这很像他对‘混沌派’的描述。他认为傅明远的‘容器’理论无法容纳‘混沌’的力量,最终会导致毁灭。”
这封信印证了周清云处于一种极度矛盾的状态:他可能摆脱了傅明远的完全控制,认知到“混沌派”的危险,但又无法完全逃离,或者内心仍受过去阴影的纠缠。
就在众人仔细搜查房间,试图找到更多线索时,负责外围警戒的队员传来紧急通讯:
“陆队!一点钟方向,相邻厂房屋顶,发现可疑目标!他……他在看着我们!”
陆延昭猛地冲到窗边,扯开遮掩的破布。透过满是污垢的玻璃,他看到对面那栋更高厂房的屋顶边缘,站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衫,与监控中模糊的身影一致。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幽灵,望着这边。
是周清云!
他似乎早就知道警方会来,甚至可能一直在暗中观察。
陆延昭立刻下令:“b组,包抄那栋厂房!注意,目标可能极度危险,尽量活捉!”
命令刚下达,屋顶上的周清云却突然有了动作。他没有逃跑,而是抬起双手,开始做出一种极其怪异、却又带着某种熟悉韵律的动作——像是在凭空操纵着无形的丝线,又像是在进行一种沉默而疯狂的舞蹈。
他的动作时而轻柔,时而激烈,身体扭曲出不可思议的角度。
几秒钟后,他停下动作,最后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那眼神隔空传来,复杂得难以形容——有解脱,有警告,还有一丝深深的疲惫。
然后,他向后一跃,消失在了屋顶的另一侧。
突击队员迅速冲上对面屋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在天台积满灰尘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连串奔向远方边缘的脚印,以及……一小截崭新的、钴蓝色的吉他琴弦。
他再次消失了。如同一个真正的影舞者,在留下足够的信息与震撼后,融入了城市的背景噪音之中。
但他这次的出现,他的信,他的舞蹈,都无比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周清云,这个关键的“变量”,已经正式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棋局。而他下一步会落在何处,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