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蜘蛛山。
夜色笼罩住这座昏暗的山丘,在这座山丘各处,能够看出零星的身影。
那是鬼杀队队员的尸体。
雾气在子夜凝结成霜,累倚在布满蛛网的石柱上,指尖缠绕的银丝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月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亮他白骨分明的手腕。
“听说鬼杀队来了?”
蜘蛛哥哥的声线带着毒蛇吐信的嘶嘶声,他正用舌尖舔舐着掌心的黑色脓液。在他脚边,被溶解之茧包裹的一个鬼杀队的队员正在抽搐,苍白的皮肤下渗出暗红色的血丝,宛如初绽的曼陀罗。
它们都汇聚在山腰的木屋里,小小的木屋挤着这些扭曲的身影。
累垂眸望向周围汇聚的家族,那些被他用血液改造成鬼的“家人”正用扭曲的姿态交谈。蜘蛛姐姐倚着腐朽的木门,丝绸长裙下露出半截蜘蛛腿,她用毒牙挑起一缕发丝:
“不过是些蝼蚁,他们连我的茧都破不了。”
蜘蛛爸爸的身体十分高大,但是它什么都没说,只是暗自地站在屋子里,它狰狞的头颅正发着莫名的声音。
“累是怎么想的呢……”
蜘蛛妈妈则是温柔地朝着累开口,正尽心尽责地扮演着妈妈的角色。因为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不得已的生活。
人想要面对死亡,总会下意识的退缩,它没有反抗的勇气,只能接受这扭曲的命运。
“没有关系,妈妈。”累面无表情地开口,它没有再看自己的家人,而是转而看向外面:“他们都不值一提。”
“又有人来了,我在山下的蛛丝断了。”也就在这时,蜘蛛姐姐的神色就是一动,她舔了舔嘴唇,转身朝外走去:
“我去了。”
“我也去吧。”
蜘蛛哥哥也动着他的身体,只是几个瞬息就消失在了这座木屋,看来也是去觅食去了。
而累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待在木屋门口,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将它的脸照得清晰,也照得它眼眸中的字清晰可见。
下弦,伍。
“累,你不去吗?”
蜘蛛妈妈温柔地开口,但是它根本就不敢上前,如同母亲一般触碰累,就像是它是什么避之不及的怪物。
不过累并不在意,因为它的心中也不知道家人应该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它只是维持着这么一个家庭。
一个“真正”的家庭。
“有哥哥姐姐们就够了。”
累轻声开口。
而此刻的山下,正有着三道人影攒动,正是苏枨,蝴蝶忍,还有现在还是普通人的甘露寺蜜璃。
此刻的甘露寺蜜璃还对周围阴森的环境而感到害怕,她看着在自己身边的两人,看着他们脸上的淡然,心中也在暗自佩服。
“对了。”为了缓解气氛,甘露寺蜜璃指着周围树上挂着的一道白色的团子问道:“这些是什么果实吗?”
“那个啊。”苏枨朝着树上看了一眼,淡然开口:“那里面是人。”
此言一出,他身边的两女的脸色都变了,甘露寺蜜璃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而蝴蝶忍则是立马动刀,将白色的团子斩到了地上。
苏枨看着蝴蝶忍的动作,知道对方的意思,而凭着她的力气,也切不开这个蛛丝,所以便帮蝴蝶忍斩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