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把我等成一个老头子了……我真的等不及了,小莳,一刻都不想再多等。”
他的气息灼热,话语中的迫切和煎熬让孟莳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她看着他眼底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情,所有娇嗔都化为了理解和甜蜜,轻轻靠进他怀里,小声说:
“你才不老呢,大哥在我眼里永远风华正茂。好,我答应你,一切都听你的。”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
喜庆忙碌之余,孟莳心底始终萦绕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怅惘。
那个将她抚养长大,给予她如山父爱,却又突然飘然远遁的养父,终究是她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她多么希望,在自己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能有他在场。
她尝试了所有可能联系到白杨的方式,电话、邮件、甚至托人去终南山旧地打听,都如同石沉大海。
那个男人,仿佛真的彻底融入了山林云雾,与俗世断了所有关联。
最后,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联系了与白杨交好的天机子道长。
电话接通,孟莳来不及寒暄,直接道明来意,询问白杨下落。
天机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言辞,最终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玄奥与无奈:
“有些事,本不应由我多言,但见你寻父心切,便透露一二。”
“白居士曾强行介入他人命定姻缘,致使有情人分离,父女不得相认,此举于天道有亏,德行有损,故而命格受损,寿数不长。”
孟莳的心猛地一紧。
天机子继续道:
“家师曾为白居士卜过一卦。若他执念不消,不肯放下,哪怕时光倒流,重来千次万次,终究仍是殊途同归,难逃此劫,甚至可能牵连更广。”
“白居士痛定思痛,为修正过往错失,他自愿舍弃红尘一切,随家师潜心修道,只盼能借天地机缘,窥得一线天机。”
这番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在孟莳心上。
她虽不完全理解其中玄妙的因果,但她明白了养父那超然物外背后的沉重与自我放逐。
他并非无情,而是背负着太多,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去寻求解脱。
孟莳不再强求,对着电话轻声道:
“谢谢道长告知。既然父亲选择了他的道路,我尊重他的决定。请您转告他,孟莳一切都好,请他保重。”
挂了电话,梦时望着窗外四合院上空四方的天,心中释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白杨爸爸选择了他的救赎之路,而她也要满怀希望地走向自己的新生活。
……
孟莳的婚礼成了四九城里一桩津津乐道的佳话,当然,背后也少不了些惊叹与议论。
但白家用绝对的底蕴和从容,将一切风言风语都化解在了那朱红大门之外。
婚礼那天,天气晴好。
白家四合院张灯结彩,喜庆非凡。
孟莳穿着由叶芳芷亲自把关定制的精美中式嫁衣,凤冠霞帔,娇美不可方物。
她由眼眶微红、却满脸欣慰与不舍的孟燕臣牵着,一步步走向那个她喊了二十多年大哥,如今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廷璋穿着笔挺的西装,胸前别着礼花,平日里沉稳威严的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激动和温柔。
他从孟燕臣手中郑重地接过梦时的手,紧紧握住,仿佛接过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按照老礼,婚车要载着新娘子绕城一圈,寓意着走过千山万水,奔赴新生活。
一排气派的婚车缓缓驶出胡同,吸引了无数街坊邻居的目光。
这车队浩浩荡荡地绕了京城一圈后,又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缓缓地、稳稳地,开回了白家四合院门口。
车门打开,廷璋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新娘子抱下车。
有相熟的老邻居笑着打趣:
“这么快就绕回来了?舍不得娘家啊?”
廷璋低头看着怀里盖头下抿嘴笑的孟莳,朗声笑道,声音里满是幸福和坦然:
“没错!孟莳从小在这儿长大,这儿就是她的根,也是我的根。娶了她,不过是把咱们白家的宝贝,换个名分,继续留在家里疼!以后,这儿还是她的家!”
这番话,既全了礼数,又暖了人心,更是向所有人宣告,一切未曾改变,只是爱换了种更亲密的方式延续。
院内,白樾和叶芳芷听着这话,相视一笑,最后那点别扭也烟消云散。
是啊,侄女没嫁出去,儿子也没离开,不过是家里多了段美满姻缘。
看着一对璧人携手走来敬茶,口称爸、妈,白樾接过茶杯的手稳当得很,叶芳芷递上红包时,眼眶湿湿的,嘴角却快咧到耳根子了。
真好,从小疼到大的侄女,成了最知根知底的儿媳,再放心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