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无条件的理解和等待,像一根温暖的针,扎在他被裘予玫无理取闹激起的怒火上,更添了一份对小河的愧疚和牵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会议已经超时近一个小时,裘予玫还在就一个无关紧要的报销凭证细节纠缠不清。
“裘处长!” 孟燕臣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柳叶刀,切断了裘予玫喋喋不休的提问。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迫人的低气压骤然降临。
裘予玫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弄得一愣,随即不满地挑眉:“孟院长,有什么问题?我们正在讨论关键……”
“关键?”
孟燕臣直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裘予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冰锥,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和警告,“恕我直言,裘处长,你刚才追问了二十分钟的问题,是一个早已在项目财务制度里明确规定、且执行无误的报销流程细节!它与项目核心成果、建设目标、甚至风险排查,毫无关系!你所谓的督导和排查,就是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进行毫无意义、甚至别有用心的刁难!”
会议室一片死寂。
谁也没想到一向清冷自持、以专业和理性着称的孟副院长会如此不留情面地当众斥责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
裘予玫的脸瞬间涨红,拍案而起:“孟燕臣!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履行职责,严格把关!”
“严格把关?”
孟燕臣冷笑一声,那笑声里的讽刺让裘予玫心头发寒,“如果你真以职责为重,就该把精力放在真正需要关注的项目质量和进度上,而不是在这里,利用职务之便,行公报私仇之实!”
他直接撕破了脸皮,点明了裘予玫的私心。
“你血口喷人!” 裘予玫气得发抖。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我心知肚明。”
孟燕臣不再看她,转向自己团队惊愕的成员,语气不容置疑,“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所有裘处长提出的疑问,整理成书面清单,明天一早由科研处正式行文回复卫健委。现在,散会。”
说完,他不再理会裘予玫铁青的脸色和几乎要喷火的眼神,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在拉开门的那一刻,他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会议室:
“另外,裘处长,我提醒你,也请你转告任何想给我工作添砖加瓦的人:我孟燕臣行得正坐得直,不惧任何所谓的麻烦和刁难。但请你们记住,我的时间和精力非常宝贵。任何试图以工作之名,无端侵占我个人时间的行为,”
他微微侧头,冰冷的余光扫过裘予玫煞白的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都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后果自负。”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出,留下会议室里一片震惊的抽气声和裘予玫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厥过去的狼狈身影。
孟燕臣疾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关上,隔绝了身后的混乱。
孟燕臣的心,早已飞回了那个有王小河在等待的、温暖的家。
裘予玫在孟燕臣那里碰了无数次钉子,工作上的刁难也被他强硬化解。
眼看小河即将生产,孟燕臣的注意力完全被妻儿占据,她内心的嫉恨和扭曲达到了顶峰。她决定铤而走险,在小河最脆弱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以她搜集到的信息,编造些谎言,单方面摧毁小河对孟燕臣的信任,应该并不难。
最好能刺激得她当场出事!
一个工作日的下午,家里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裘予玫找准了这个机会,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