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同意了我的要求，他用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小刘，我觉得你和我的老伴很有相像的地方，果敢，温柔，容忍包容”
那一刻，时间仿佛变得柔软。李先生的话像一阵暖风，吹散了我们之间因年龄和身份而产生的微妙距离。
他的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追忆与慈祥的光。
“是吗？”我轻声问，怕惊扰了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
他微微颔首，目光似乎穿过我，落在了某个遥远的时空里。
“尤其是你刚才坚持自己观点时的神态——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坚定，但嘴角还留着笑意。
我妻子年轻时在研究所，为了一个实验数据，敢和她的导师争得面红耳赤，可从不失礼数。”
我注意到他说的是“妻子”而不是“老伴”，这个用词上的微妙差别让眼前的比较显得更加庄重。
“我不敢和师母相比。”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知道他妻子是物理学教授，前年因病过世。
那张挂在客厅中间，长发飘逸的女子，穿着宝蓝色丝绒长裙，笑得一脸灿烂的李先生老伴年轻时的照片。
还有一张他们两个人的合影，虽然是一张50多岁的照片，但是照片上的女人，也是优雅美丽的……
“不，不是比较。”李先生收回远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脸上，“是某种本质的相似。她那种果敢不是咄咄逼人，而是源于内心的确信；温柔不是示弱，是理解后的包容。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同样的特质。”
这时，夕阳正好斜射进窗户，给他的白发镀上金边。
我忽然明白，这不仅仅是对我的肯定，更是一个丧偶老人用他特有的方式，在记忆中寻找延续。
他提及亡妻不是偶然，而是因为我某个瞬间触动了他心中珍藏的画面。
“谢谢您这样说。”我选择直视他的眼睛，“这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他笑了，眼角皱纹舒展开来，像秋日湖面的涟漪。“好了，说正事。你刚才提的方案，我觉得可以试试。”
谈话回到了正轨，但有些东西已经改变。
都始于他把我与他最爱的女人相提并论的那个温柔瞬间。
今天下班时，我回头看了眼挂在客厅中穿着宝蓝礼服，向我微笑的女子。
突然觉得，最好的怀念不是沉浸在悲伤里，而是在新遇见的人身上，认出那些曾经深爱过的品质。
而能被如此记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