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发出的尖啸像指甲刮过铜盆,长明灯的焰苗“噗”地熄灭,整座石室陷入刹那黑暗。
等陆九摸出火折子点亮时,地面正以白桃为中心裂开蛛网纹,层层叠叠的影子从石缝里涌出来——是历代祭主的影子,发间银簪、腕上玉镯,与白桃方才走过的骸骨一一对应,此刻全被细如牛毛的银钉钉在石中,像被制成标本的蝶。
“逆脉!”白桃的银针闪着冷光,精准刺入自己影子的“魄门”穴。
她咬碎舌尖,腥甜的血漫进喉咙,左手按在丹田,逆着任督二脉推运内力——这是药王宗禁术,以心头血为引,逼出三魂七魄的元血。
一滴赤金血珠从她指尖渗出,“吧嗒”落进青焰里。
影子突然剧烈收缩,像被无形的手攥成一团,化作黑烟“呼”地冲进石像口中。
石像的月白衫子“刺啦”裂开,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质躯干。
它望着白桃的眼神里,悲悯与解脱更浓了些,然后缓缓向后倒去,碎成满地石屑。
“小心!”
陆九的吼声响在白桃耳侧。
她被猛推出去的瞬间,看见一道阴风裹着黑雾缠上陆九的脚踝——那是方才石像碎成石屑时,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影煞。
陆九的影子被扯得老长,像块被拉长的黑布,他反手拔出匕首,刀刃在石地上擦出火星,咬牙斩向自己脚边的影子。
“咔嚓”一声,影子应声而断。
陆九踉跄着栽进白桃怀里,而他方才站的位置,地面的血字正缓缓浮现:“中统·初代影卫·陆承安”。
“陆……承安?”白桃的声音发颤。
她怀里的人浑身发冷,额角渗着冷汗,却还扯出个虚弱的笑:“原来我……不是无名之辈。”
白桃的掌心突然剧痛,锁心印的血字再度翻涌——“影亡者,继任者”。
她顾不得查看,忙着去扶陆九,余光瞥见他断影处的地面,落着一片极淡的黑灰。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一碰,黑灰里竟滚出半片细小的指甲,泛着幽微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