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她转身冲向门口,却撞上门框上结的冰棱,额头火辣辣地疼。
门房的鼾声还在继续,可通风口的铁丝网被人撬开了半寸——是她刚才倒的归元汤,药雾正顺着那个缺口往走廊里漫。
这是药王宗的清心避音法,用石菖蒲、远志、茯神熬的汤,能在人意识外筑道薄障,挡一挡地脉的。
我们找的是卦眼,地脉答的......她盯着通风口飘出的药雾,喉咙突然发紧,是人命。
紫金山日军指挥部的铁皮屋顶上,陆九的军靴碾过积雪。
他伏在排水管道后,望远镜里的景象比预想中更混乱:哨兵抱着钢盔往墙根缩,通讯兵把电话线缠在脖子上,大佐举着军刀砍向空气,刀刃劈开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声劫到了。他摸出怀里的油皮纸包,手指在油纸褶皱处摩挲。
这张人皮面具他藏了三年,是中统处决叛徒时剥下的,当时叛徒胸口纹着《坎卦》六爻——坎为水,为陷,为耳痛。
坎卦应耳,他扯
面具贴上脸的刹那,他听见地底传来银丝震颤的嗡鸣。
那声音像根细针,从后颈直扎进脊椎——是秦淮河底的银丝醒了,是钟楼废墟的银丝爬动了,是气象站三丝的青光暴涨了。
停尸房的福尔马林味突然淡了。
白桃蹲在墙角,看着地上小梅的血珠凝成的字,最后一笔的血线还在渗,却不再往青砖缝里钻。
她伸手去碰,指尖刚触到血,就听见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像有人踩过屋顶。
尸体突然动了。
不是抬手动脚,是眼皮。
死者圆睁的眼睛缓缓合上,嘴角的笑却更明显了,仿佛终于听见了地脉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