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爻辞归位。她摸出怀里的冰蚕丝——这是药王宗特制的,能隔绝阴阳二气。
裹着冰蚕的银针刚触到雷核表面,赤珠突然暴起刺目白光,电流顺着银针窜上白桃手臂。
她闷哼一声踉跄,腕骨传来灼痛,像被烧红的烙铁烙了道印子。
白姐姐!小梅要扶她,却被白桃一把推开。
木偶人的咆哮声从身后炸响,这次连青冥子的脸都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缠着血线的木芯。
逆命!逆命!
白桃咬着唇,另一只手迅速掐诀。
她想起祖父教过的锁雷手——用银针为引,把雷核的力往自己身上引。
电流顺着手臂窜进丹田,又从指尖的银针泄出,在雷核表面划出三道浅痕。
初九潜龙,九二见龙......她的声音发颤,却越说越稳,上六亢龙有悔!
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雷核突然静了。
赤光收敛成豆大的红点,铜手表面的卦纹全部亮起。
与此同时,一阵低沉的吟唱从头顶落下,像从极深的井里浮上来的声音:若你听见此言,说明命运已走到尽头。
小梅的玉简掉在地上。
白桃抬头,看见石壁上浮现出光影——是个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正跪在这铜手前,往雷核里塞什么东西。
她的侧影和白桃有七分相似,眼角的泪痣却生在左边,和白桃的右眼角对称。
是师母......白桃的喉咙发紧。
她认出那是白芷,自己师父的师父,药王宗上一代宗主。
光影里的白芷将三枚符文按的顺序嵌入铜手凹槽,指尖抚过雷核时轻声道:天机会若要逆命,便用这震雷锁死他们的路。可画面突然扭曲,另一个身影冲进来——是青冥子,他浑身是血,手指蘸着自己的血,把符文掰成两半,换成了。
逆我者,死。青冥子的脸在光影里扭曲成恶鬼,我要让这雷核,炸穿你们的命!
白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青冥子临终前逆转了符文,才让震卦机关失控。
她颤抖着拾起地上的三枚符文——正是光影里白芷用的那套,不知何时从铜手暗格里掉出来的。
乾为天,坤为地......她将符文重新排列,震为雷,雷动则命改——这次,改的是你的命。
当符文严丝合缝嵌进凹槽时,整座祭坛发出沉闷的轰鸣。
雷核彻底静了,木偶人突然爆成碎片,木屑里飞出张泛黄纸条,飘到白桃脚边。
离宫山。她弯腰拾起,纸条上的字是用朱砂写的,还带着淡淡血锈味,这是......
是不是下一个卦位?小梅凑过来,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她的眼睛亮着,可白桃注意到她的指尖还在抖——刚才那阵电流,把她的玉佩都烤出了焦痕。
回答她们的是远处传来的轰鸣。
那声音像闷在地下的雷,从祭坛深处滚过来,震得石壁上的卦纹直晃。
白桃望着纸条上的离宫山,又想起祖父笔记里的话:八卦者,天地之枢也。现在她们刚破了震卦,离卦的,怕是比这雷更烫。
收东西。她把纸条塞进怀里,拉着小梅往出口走,该去下一站了。
小梅没说话,只是握紧腰间的玉佩。
那是白芷留下的,此刻正贴着她的小腹,温温的,像有人在轻轻拍她背。
远处的轰鸣还在继续,混着她们的脚步声,往更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