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急了,反手从发髻上拔下银针,蘸了点随身带的醒神露,精准刺入小梅耳后翳风穴——这是祖父教的,治昏迷最狠的针。
“咳!”小梅猛地呛咳,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总算攥紧了她的手腕。
这时石室内传来“隆隆”的齿轮声,白桃回头,只见脚下地面正缓缓下沉,露出下方密室——整面墙的古籍用锦缎裹着,青铜星盘在夜明珠下泛着冷光,最显眼的是一幅展开的绢画,上面用金粉画着“八阵图”,边角还压着半枚“武穆遗书”的残印。
“我的天……”白桃喉间发涩。
这些东西要是被佐藤那伙人抢去,别说战局,连老祖宗的根都要被刨了。
她迅速把《太乙神数》和铜符塞进怀里,刚要去够最近的《齐民要术》抄本,头顶突然传来破风之声——三枚烟雾弹“咚”地砸在地面,黄烟腾起的瞬间,她听见韩无忌那公鸭嗓的笑声:“白法医,别来无恙啊?”
“捂住眼睛!”白桃把小梅按在怀里就地打滚。
烟雾入眼的刹那,她摸到怀里铜符的棱角——刚才细看时发现,铜符背面刻着细密的磁纹,是能吸铁器的。
她咬着牙撞向最近的铁烛台,铜符“啪”地吸在烛台底座上,借力一荡跃上横梁。
横梁上积着百年灰,迷了她的眼,她反手拔下银针,对准头顶吊灯的绳结就是一刺——
“轰!”吊灯砸在地面,火星溅得烟雾里都是焦味。
白桃借着混乱拽起小梅,顺着密室角落的暗渠就钻。
暗渠里的水冰得刺骨,小梅冻得直抽抽,却咬着牙不吭声。
直到摸黑爬了半盏茶时间,前方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
白桃摸出怀里的夜明砂(注:用萤火虫分泌物制成的临时光源),微弱的绿光里,一道石门横在眼前。
门楣上刻着行小字:“唯有心正者,方可继我志。”她指尖抚过字迹,心头一震——这不是祖父的瘦金体,笔画更苍劲,像极了药庐后墙那方“大医精诚”碑上的唐楷,该是更早的守护者留下的。
小梅冻得打颤,往她怀里缩了缩:“姐姐,这门……”
白桃把她冻得通红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盯着石门上的刻字。
暗渠外隐约传来韩无忌的骂声,可她耳边却响起祖父临终前的话:“桃儿,等你找到终局,就明白护的不是物,是一口气。”此刻看着石门后的黑暗,她突然想起药庐前院那棵老银杏,被雷劈了三次还发新芽——或许这扇门后的,就是那口气的源头。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按在石门缝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