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鸿烈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爸，您还记得上个世纪刘博士的事吗？当年他在地下室鼓捣出资源循环机前，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研究员。当时上面对他不也是无条件信任吗？为什么？” 他转身直视林教授，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有些天才注定不属于常规的科研体系，我们能做的最好的选择，就是为他们扫清障碍，而不是用怀疑的锁链捆住他们的手脚。”
林教授的拐杖尖顿在地面，发出一声轻响。老人沉默良久，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温室中幼苗，仿佛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影子。最终他长叹一声，白发在灯光下微微颤动：“我老了，现在做事总是瞻前顾后…… 那就听你的吧。”
“刘博士……” 躲在墙角的李天武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默念出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大刘的小说，这刘博士不会是他的异世界同位体吧。
李天武从墙角走出，脚步自然地踏在地面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哟，这么巧？” 他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刚吃完饭消食，想着来看看培养基地，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两位。”
林教授转身时拐杖在地面划出细小的声响，王鸿烈则微微颔首，手掌从岳父肩头移开，动作自然得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一场普通的寒暄。“基地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 王鸿烈笑道，伸手推开温室玻璃门，潮湿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来得正好，我正打算让林教授找个时间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既然你自己摸过来了，要不现在就进去看看？”
王鸿烈推开温室玻璃门，潮湿的草木气息裹挟着 LEd 灯的冷光扑面而来。李天武跟在两人身后，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培养箱，里面种植着从地表采集的变异植物幼苗，叶片在营养液中轻轻摇曳着，林教授走到一个标注着 “蒲公英 β-03” 的培养箱前，指了指箱内正在分裂的绒毛状种子：“这些是你在加油站发现的植物样本，我们尝试用营养液进行培育……”
“不错。” 李天武瞥了眼正在吞噬肉末的捕蝇草变异体，适时地发出一声赞叹，“不过它们在自然光下的生长速度会更快。” 他伸手虚点了下培养箱的温控系统，“也许可以试试模拟地表的昼夜温差？”
王鸿烈不动声色地将这句话记在通讯器里，林教授则微微颔首。参观过程中，李天武偶尔插几句关于植物战斗特性的观察，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跟着两人走过一排又一排的实验台。
参观的差不多了，林教授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的私人实验室在这个地方的最里面，要不要现在去看一看。”
“不用了，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李天武揉了揉眉心，适时露出几分疲惫，“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合眼，实在有点扛不住了。”
“是我们考虑不周。” 王鸿烈转身示意两人离开温室，“今天辛苦你了，明天上午十点正式启动项目，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行。”
李天武点头应下，转身走向走廊时，抬手挥了挥，算是与两人告别。
“明天见。”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轻轻回荡，混着远处传来的通风系统轰鸣，渐渐消失在基地的钢铁迷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