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狂风席卷过草原,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无数冤魂在哀嚎。距离边关百里外的匈奴营地中,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匈奴单于的大帐内,厚重的毡帐隔绝了部分风沙,可却无法驱散帐内众人心中的怒火。
漆黑的毡帐上绣着狰狞的狼图腾,帐前悬挂着几颗风干的头颅——那是曾经反抗匈奴的部落首领。帐内,炭火熊熊,酒气熏天,十余名匈奴贵族围坐,脸色阴沉。
匈奴单于赫连铁骨高坐主位,他身材魁梧壮硕如熊,左脸那道横贯的狰狞刀疤,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愈发醒目,那是三年前与李天武交锋时留下的耻辱印记,时刻提醒着他曾经的惨败。此刻,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封染血的书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在他的手下几乎要被揉碎
“李天武……竟敢如此羞辱我们!”他猛地将信拍在案上,声音如同闷雷在帐内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帐内一片死寂,唯有火盆中炭火噼啪作响。
一名贵族咬牙道:“单于,那李天武将我们的使者削成人彘送回,分明是在挑衅!若不报复回去,我们有何面目面对长生天!”
“人彘……”赫连铁骨眼中凶光暴涨,脑海中浮现使者被送回时的惨状——四肢尽断,眼舌俱毁,却仍被吊着一口气,活生生地装在瓮中。那使者临死前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至今仍在他耳边回荡。
“李天武这是在向全草原宣告,他回来了。”赫连铁骨冷笑一声,抓起酒囊猛灌一口,酒液顺着胡须滴落,“三年前,他像雄鹰一样撕开我们的军阵,杀了我弟弟,怎么他如今还想重现当年威风?”赫连铁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无尽的恨意。
“单于,不可轻敌啊。”坐在角落的谋臣阿古达缓缓开口,他声音沙哑,带着历经岁月的沧桑感。“李天武此次亲征,必定有所依仗。咱们的探子回报,他赦免了叛军,让他们来此戴罪立功,如此一来,他的军队军心已达顶峰,实力不容小觑。”
赫连铁骨眯起眼:“那又如何?这广袤无垠的草原,向来是我们匈奴的天下!他的边关城墙再高再坚固,难道还能挡得住我们如潮水般的铁骑?”
“可李天武擅用诡计。”另一名将领沉声道,“当年他仅率三千轻骑,就敢绕到我军后方焚毁粮草,致使大军溃败。此次他若再用奇谋……”
“奇谋?”赫连铁骨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突然猛地站起身,“唰”地拔出腰间弯刀,刀锋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那我们就逼他与我们正面决战!让他那些诡计都无处施展!”
“传令各部,集结所有兵力,直扑边关!我要让李天武亲眼看着他的城墙被踏平,他的士兵被屠戮!”他刀尖指向南方,嗓音嘶哑如恶鬼,“这一次,我要把他的头骨做成酒器,祭奠我弟弟的亡魂!”
帐内众人轰然应诺,怒吼声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落下。赫连铁骨掀开帐帘,刺骨的北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他望着南方隐约可见的边关轮廓,狞笑着将酒囊砸向地面,浑浊的酒液瞬间在冻土上凝结成血色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