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湮灭之力？”林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
“一种比寻常寂灭、归墟更加古老、更加彻底、试图将万物归于终极虚无的可怕力量。”千幻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而他们对你感兴趣，小友，恐怕正是因为你这左眼中蕴含的寂灭归墟本源，以及那枚……‘逆鳞’。”
他果然知道逆鳞！林焰心中一紧。
“当然，”千幻老人仿佛看透他的心思，笑道，“老夫对强取豪夺他人机缘并无兴趣。天地万物，各有其主，强求反遭其祸。老夫邀二位前来，一是感谢二位相助稳固仙坊、救下小徒；二是见才心喜，欲结个善缘；这三嘛……”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深邃：“或许是想在二位身上，看到一丝……打破宿命的可能。”
“宿命？”青漪轻声疑问。
“浩劫将至的宿命。”千幻老人语气变得有些缥缈，“幽冥殿不过冰山一角。真正的黑暗，仍在沉睡，却也即将苏醒。那将是席卷诸天万界的浪潮，无人可独善其身。”
他看向林焰：“你的力量，你的道，很特殊，或许是变数之一。”又看向青漪：“你的坚韧与悟性，亦是希望之光。”
林焰和青漪心中俱是震动，没想到从千幻老人口中听到如此惊人的预言。
“前辈……”林焰刚想再问些什么。
千幻老人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天机不可尽泄。老夫能说的，仅止于此。今日相见，便是有缘。”
他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两枚玉简，一枚呈现混沌色泽，一枚则蔚蓝如海。
“这枚‘混沌星衍术’，乃老夫游历星海时，观摩混沌初开、星辰生灭所悟的一些空间法则运用与推衍之术，或许对小友巩固左眼之力、应对虚空险境有所裨益。”
“这枚‘瀚海心经’，则是一位故友所留的水系功法心得，于寂灭中见生机，于瀚海中证永恒，或可助小姑娘完善自身之道。”
两枚玉简轻飘飘地飞向林焰和青漪。
“此外，”千幻老人又取出一个紫玉小瓶，递给林焰，“瓶中有三粒‘九转还魂丹’，虽不能肉白骨活死人，但只要有一缕残魂尚存，便可吊住性命，重塑肉身根基。或许……你日后用得上。”
林焰接过玉简和丹药，心中复杂。这份礼，太重了！无论是功法还是丹药，都堪称无价之宝！对方似乎真的无所求，只是纯粹地结个善缘？
“前辈厚赐，晚辈……”林焰起身，郑重行礼。
“不必言谢。”千幻老人温和一笑，“缘起缘灭，皆有定数。他日若诸天倾覆，望二位能不忘初心，持心中之道，照亮一方黑暗便足矣。”
他说完，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连同那尊丹炉和整片星空，都开始缓缓消散。
“云舸即将进行下一次虚空跃迁，前往‘星陨古域’。二位小友若无意同行，可让芊羽送你们离开。仙坊之外，东海之滨，有一处古传送阵，或可助你们前往想去的之地。”
话音落下，星空彻底消失，三人已然回到了那间霞光流淌的客房之中。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逼真的幻梦。
但手中的玉简和丹药，却真实地提醒着他们刚才的经历。
云芊羽在一旁微笑道：“二位道友，师尊已吩咐过了。你们是现在离开，还是……”
林焰与青漪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定。
此地虽好，却非久留之地。他们的路，终究要自己走。
“多谢云姑娘和千幻前辈款待，我等还有要事，不便久留。”林焰拱手道。
“好。”云芊羽也不多劝，点头道，“那我送二位离舸。切记师尊之言，幽冥殿绝不会善罢甘休，前路务必小心。”
她取出一枚玉符捏碎，霞光一闪，三人便已出现在碧落仙坊之外的一处偏僻海域。远处，那宏伟的蜃楼云舸发出低沉嗡鸣，光涡旋翼缓缓加速，周围空间开始扭曲，下一刻，便化作一道流光，钻入虚空，消失不见。
海天之间，只剩下林焰和青漪，以及手中沉甸甸的馈赠与警示。
“星陨古域……”林焰望向远方，千幻老人最后提及的这个地名，让他左眼的逆鳞微微发热。
那里，似乎有什么在呼唤他。
“我们接下来去哪？”青漪轻声问道。
林焰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
“先找那处古传送阵。” “然后，去会一会那所谓的……幽冥殿！” “有些债，该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