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小乐忙于点亮科技树的同时,北疆行营总管刘震,终于等来了他期盼已久,又恐惧不已的“旨意”。
来的不是明发上谕,而是一道密旨,以及一个由司礼监大太监和兵部侍郎组成的“钦差观察使”队伍,已经到了行营驻地。
密旨上的内容,让刘震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皇帝没有明确命令他剿灭陈小乐,而是痛斥他“督师不利,坐视边镇糜烂”,严令其“戴罪立功,整饬边防,肃清不法”,并要求他“密切注意安远动向,随时奏报”,同时,赋予钦差“临机专断,便宜行事”之权。
这旨意,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什么都说了。剿还是不剿,这个烫手山芋,被皇帝轻飘飘地又扔回给了刘震,还派了人来盯着他!
刘震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钦差观察使”,就是周家推动派来的,目的就是逼他动手,或者……找机会把他弄下去,换上个更听话的。
他不敢怠慢,连忙将钦差一行人迎进行营,好酒好菜招待着,言语间极为恭顺,但一提到具体如何“肃清不法”,就开始大倒苦水,什么军饷不足啊,士卒疲敝啊,黑狼部异动啊,总之就是一个字——难!
那司礼监太监姓王,面白无须,说话阴柔,只是眯着眼笑,不置可否。兵部侍郎姓周,与周阁老沾亲带故,态度就强硬得多,几次暗示刘震要“抓住时机”,“莫负圣恩”。
刘震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以“协防、观摩”为名,派出了三千兵马,由他一个不太得宠的副将领着,慢吞吞地朝着朔州方向移动。那速度,与其说是进军,不如说是武装游行。
这支“协防”军的动向,第一时间就被侯三的探子报到了朔州。
“大人,刘震到底还是派兵过来了,一共三千人,领兵的是副将吴亮,离咱们还有一百五十里。”赵顺汇报时,脸上带着一丝忧色。虽然知道自家军队能打,但毕竟对方是朝廷经制官兵,名义上还是“上官”派来的。
陈小乐正在看柳轻尘新编的蒙学教材草稿,闻言头都没抬:“吴亮?就是那个号称‘长跑将军’,遇敌先虑退路的?”
赵顺一愣,随即失笑:“正是此人。”
“告诉熊猛,不必紧张。让前沿的哨卡放他们过来,到了朔州地界,按规矩接待,安排他们在城外十里驻扎。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待着,就供着;要是敢乱动……”陈小乐顿了顿,终于放下教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就用咱们的‘大将军一号’,给他们听个响,让他们知道,此路不通。”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那支缓慢移动的敌军标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刘震这是被逼得没办法,演给钦差看呢。他不敢真打,也打不起,咱们就陪他演这出戏。”
他手指敲了敲朔州城:“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这难得的‘和平’间隙,把朔州彻底消化干净,把这门炮,还有更多好东西,弄出来。等咱们拳头足够硬的时候……”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赵顺已经明白了。
等拳头足够硬的时候,就不是刘震派不派兵的问题了,而是这北疆,到底该听谁的的问题。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了下来,隐隐有闷雷声从远方传来。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