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熊猛那里,他正在城外整编俘虏,闻言只是狞笑一声:“正愁没地方立威呢!”
他亲自带着一哨人马过去,也没强攻,直接让人把几颗黑不溜秋的“轰天雷”从窗户丢了进去。
几声巨响过后,军械库里面就没了动静。熊猛带人冲进去,里面还活着的已经没几个健全的了,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熊猛踩着满地的碎木和血污,走到那个带头的军官面前,那军官被炸断了一条腿,正抱着残肢哀嚎。
“还有谁不服?”熊猛环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俘虏都打了个寒颤。
没人敢吭声。
“拖下去,能救就救,救不了就埋了。”熊猛挥挥手,像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经此一事,朔州城内最后一点潜在的武力反抗苗头,被彻底掐灭。
就在陈小乐忙着消化朔州的时候,北疆行营总管刘震,也终于做出了他的抉择。
他没有发兵征讨,而是派来了一个使者团,打着“核查朔州变故,宣慰地方”的旗号,由他的一位心腹幕僚带队,进入了朔州城。
使者团被“客气”地请进了原先的守将府,如今临时改成了安远镇抚衙门的朔州办事处。
陈小乐在正堂接见了他们,他没有穿官服,只是一身普通的青袍,但往主位上一坐,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那位见多识广的刘府幕僚心里都打了个突。
“陈大人,”幕僚拱手,语气尽量平和,“朔州之事,刘总管已然知晓。孙德奎罪有应得,然朔州乃北疆重镇,不可一日无主。不知陈大人……作何打算?”
陈小乐笑了笑,语气轻松,话里的意思却寸步不让:“孙德奎无能,致朔州生乱,军民困苦。本官身为北疆行营都转运副使,安远镇抚,不忍见边防要地糜烂,故暂时代为管辖,安抚军民,恢复秩序。待朝廷新任命的贤能抵达,自当交接。至于期间一应防务、民政,就不劳刘总管费心了。”
那幕僚听得心里直发苦,这分明是赖着不走了!还搬出朝廷来当挡箭牌,谁不知道现在朝廷对北疆的控制力大不如前?等朝廷派人来?猴年马月去了!到时候这朔州怕是连骨头带汤都姓陈了!
可他不敢翻脸,韩青和孙德奎的下场就在眼前,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敢动手,也真有本事动手的。
“陈大人忠勇可嘉,刘总管……必会如实上奏朝廷。”幕僚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知道自己这趟差事,也就是走个过场,探探虚实罢了。
送走了使者团,陈小乐知道,刘震这头老狐狸,短期内是不会跟他撕破脸了。他选择了默认,或者说,是无可奈何的默许。
这为他赢得了最宝贵的、消化朔州的时间。
站在朔州城的城楼上,陈小乐望着南方。拿下朔州,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更强大的敌人,和更复杂的局面。
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风中:“周文渊,我在朔州等你下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