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乐背后渗出冷汗，面上却不动声色：“朝廷自有法度，若胡县令依法办事，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希望如此。”李睿踱步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大人放心，既然你在京城为本王办事，你的那些老部下，本王自然会关照一二。”
这话听着是承诺，实则是警告——你的软肋在我手里。
陈小乐深吸一口气，郑重行礼：“多谢殿下。”
从七皇子府出来，夜已经深了，等候在门外的赵顺连忙迎上来：“大人，没事吧？”
陈小乐摇摇头，登上马车。直到驶出很远，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大人，七皇子他......”
“他想收编我们。”陈小乐揉着眉心，“开出的条件是保护清河那边。”
赵顺脸色一变：“那大人答应了？”
“没有明确答应，但也没有拒绝。”陈小乐苦笑，“在京城这个地方，有时候不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
回到住处，张衙役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听赵顺说了经过，他急得直搓手：“这可如何是好？答应了吧，往后就得给七皇子卖命。不答应吧，清河那边恐怕......”
陈小乐在屋里踱了几步，突然问赵顺：“你觉得，七皇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清河的事？”
赵顺思索片刻：“应该是在提醒大人，我们的软肋在他手里，同时也是一种试探，看大人是否重情重义。”
“没错。”陈小乐点头，“他这是在告诉我，我那些老部下的安危，全在我一念之间。”
他走到窗前，望着七皇子府的方向，目光渐渐坚定：“不过，他可能低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陈小乐，最讨厌被人威胁。”
第二天一早，陈小乐照常去工部点卯。钱郎中见了他，破天荒地主动打招呼：
“陈大人早啊。听说昨晚陈大人去了七皇子府？”
消息传得真快。陈小乐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承蒙七皇子抬爱，召去说了几句话。”
钱郎中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几分：“七皇子最是礼贤下士，陈大人能得到七皇子赏识，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小乐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一整天，工部上下对他的态度都明显转变。那些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官员，现在见了他都会主动打招呼。连分配差事的主事，都客气地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大人，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张衙役小声嘀咕。
陈小乐淡淡道：“在京城，权势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晚上回到住处，陈小乐立即修书两封。一封给王捕头，让他们暂时隐忍，不要与胡县令正面冲突。另一封给苏小小，让她暗中收集胡县令不法行为的证据。
“大人，您这是要？”赵顺有些不解。
“七皇子想用清河来拿捏我，那我就让他看看，我陈小乐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陈小乐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不过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得先陪他们把这场戏唱完。”
写完信，他独自在院中站了很久。京城的夜空依然看不到几颗星星，但他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七皇子的招揽，周家的报复，工部的排挤......这一切都像一张大网，将他牢牢困住。
但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赵顺轻声问道。
陈小乐望着远方的皇宫方向，缓缓道：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