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男女朋友,我希望的是你可以依赖我,这次若不是林晚晚,我都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
温软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江澈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不许再有下一次”
温软埋首在他胸口,轻轻点头。
她从小到大,没有依赖别人的习惯,有什么事都是自己解决的。
巷子里的风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走吧,我们回去。”江澈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两人走出巷子,重新回到灯火通明的大路上,周围人来人往,喧嚣声再次将他们包围,但温软觉得,自己的世界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的手被他牢牢牵着,一步一步,走得无比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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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舞蹈室,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高一届的学姐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角落里正在安静压腿的温软。
“听说了吗?温软那件定制的舞衣,好像出问题了。”
“我也听说了,昨天林晚晚跟吃了炸药一样,还有人看到温软眼睛红红地被江澈带走了。”
“真的假的?那她桃李杯怎么办?后天就比赛了啊。”
“谁知道呢,估计是退赛了吧,那衣服她可是花了不少钱,现在肯定来不及重做了。”
在隔间的休息室里,周明月和张小雅也在,她们是特意来看好戏的,想亲眼见证温软失魂落魄的样子。
“明月,你看她,还在那儿装模作样地练功呢。”张小雅的语气里满是鄙夷:“衣服都没了,练给谁看啊?”
周明月手上拿着一杯咖啡,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优雅地抿了一口:“由她去,撑得越久,越难堪。”
她笃定,温软已经无路可走,那种从云端跌落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就在这时,舞蹈室的门被推开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系主任。
而跟在系主任身后的,是一个气质卓然,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新中式盘扣外套的男人。
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而挑剔,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工具箱,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小心捧着几个精致锦盒的助理。
这阵仗,让整个舞蹈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系主任脸上带着几分客气和恭敬,对那男人说:“林师傅,就是这里了,辛苦您跑一趟。”
“林师傅?”有见多识广的学姐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不会是那位国风设计大师,林谦吧?给好多明星和名媛做高定的那位?”
“我的天,他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不速之客身上,林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在练功房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从角落里站起来,朝他走过来的温软身上。
“是温软吗?”林谦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客气。
“林师傅您好,我是温软。”温软不卑不亢地微微鞠躬,她穿着简单的练功服,素面朝天,但眼神清亮,气质干净。
林谦打量了她几秒,直接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图纸和衣服呢?”
温软找出图纸递了过去,林晚晚则是将那个装着被毁舞衣的盒子,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林谦先是展开了图纸,只看了一眼,他那双阅遍无数华服的挑剔眼睛里,就闪过了一丝讶异。
这份设计图,画得专业且细致,更难得的是,其中的巧思和意境,完全超出了一个学生应有的水准。
尤其是蝶翼的设计,大胆,决绝,又充满了生命力。
“这图,你画的?”他看向温软。
“是我画的……”温软点头。
林谦没再追问,他戴上白手套,打开了那个盒子,当看到那片被卸甲水腐蚀得僵硬发黄的丑陋污渍时,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暴殄天物!这是哪个蠢货干的?!”他冷声道,作为一个顶级的匠人,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对美的蓄意破坏。
周围的学姐们大气都不敢出。
悄悄走过来的周明月和张小雅更是心里一咯噔,脸色微变。
林谦没有再理会其他,他让助理打开了那几个锦盒。
盒子打开的瞬间,整个舞蹈室里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声。
第一个盒子里,是月白色的云锦,色泽温润如玉,在灯光下,仿佛有流光在上面缓缓浮动,轻薄得像一片云。
第二个盒子里,是几卷颜色从银蓝到薄紫渐变的苏绣丝线,每一根都泛着莹润的光泽。
第三个盒子里,更是满满一盒大小不一,切工完美的奥地利水晶和碎钻。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价值不菲,更别说被这样展示出来。
周明月的脸色彻底变了,她原本以为,毁了那件定制舞衣,温软就彻底完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被打倒,反而搬来了这样一尊大神,拿出了这样顶级的材料。
这已经不是在比赛了,这简直是在炫富!
不,比炫富更可怕,这是在展示她背后的人脉和实力。
是江澈帮了她?
“时间很紧,我们现在开始。”林谦没有理会周围的震惊,让老师带他们到服装室。
找到一张桌子,他指挥着助理铺开工具,进入了工作状态。
“小姑娘,你先将舞衣穿上,把舞蹈的关键动作给我跳一遍,尤其是这个部分,我需要看到动态下,衣服应该呈现的效果。”
温软点点头,去试衣间换上了舞裙,林晚晚在一旁准备好播放音乐。
服装室的门没有被关上,不少舞蹈系的都跑来围观了。
温软的舞裙是美的,穿在身上就给人一种极致的美感。
音乐缓缓响起。
温软立刻就进入状态。
某一处,江澈靠在墙边,双手抄在兜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翩翩起舞的女孩。
温软的每一个动作都堪称完美,旋转,跳跃,尤其是最后一段挣脱束缚,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林谦的眼睛亮了。
他迅速在纸上记下几个关键点,然后让温软脱下舞裙,放到桌上,拿起剪刀,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那件舞衣被毁的地方,精准地剪了下去。
“嘶——”周围有人发出了抽气声。
那片被腐蚀的污渍,被干脆利落地剪掉,留下一个不规则的,仿佛被撕裂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