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惨叫骤然炸响，瞬间又被厚重的隔音墙吸收了大半。
一个被固定在金属支架上的男人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凸起。
他额头正中央，一个闪烁着不稳定绿光的盖亚记忆体接口处，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正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
“能量过载！记忆体毒素反噬加剧！”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播报。
“注射稳定剂！加大能量输出！记录数据！”
穿着白大褂、戴着护目镜的研究员对着通讯器快速下令。
嗡！
旁边几个巨大的透明培养槽中，粘稠的淡绿色营养液里，浸泡着几个蜷缩的人体实验素材。
细密的能量导管如同毒蛇般缠绕在他们身上，管壁上流动着微弱的荧光。
随着研究员指令下达，一股更强的能量流瞬间通过导管注入其中一个实验素材体内！
“呜——！”
培养槽中的男人猛地睁开充血的双眼，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
他身体剧烈痉挛，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灰败色泽。
“素材编号beta-7，细胞组织开始不可逆坏死！适配度低于临界值！”
另一个研究员盯着屏幕，语速飞快。
“放弃beta-7。启动下一序列素材。”
命令下达得毫不犹豫。
嗤——！
培养槽内的营养液被迅速抽干。
失去支撑的男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瘫软下去，被机械臂粗暴地拖走，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塞进角落一个散发着寒气的处理舱。
另一个培养槽的液体则开始重新注入，新的实验素材被机械臂精准地吊装进去。
惨叫声、仪器嗡鸣声、冰冷的指令声……在惨白的灯光下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
实验场上方，高高的金属观察走廊深处，一片阴影笼罩的角落。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的男人静静伫立。
须藤雾彦。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体站得笔直，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那双总是带着温和与自信光芒的眼睛，此刻透过单向玻璃，死死盯着下方炼狱般的场景。
他看到又一个被强行植入记忆体、痛苦到面容扭曲的“志愿者”被拖走。
他看到那个被判定“放弃”的男人，像垃圾一样被塞进处理舱。
他看到研究员眼中只有数据的狂热，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
“……”
雾彦插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攥紧！
骨节因为用力而瞬间泛白，坚硬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这点痛感，远不及他心口那股翻腾的、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怒火！
这就是他相信能给风都带来新秩序的力量？
博物馆至少还披着“引领进化”的遮羞布，而眼前这些家伙……
他们甚至不屑于掩饰！
他们将人命当成了耗材！
将痛苦视作数据！
将风都……当成了他们的屠宰场！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雾彦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又被他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