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久违的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唇角泛起一丝真切的笑意。
“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这样慢慢走，好好看看宗门的样子了。”轻声感慨。
林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着远处演武场上挥洒汗水的弟子，听着传功堂隐隐传来的讲道声，也觉恍如隔世。
放缓脚步，配合着李慕瑶的节奏，不时指着一些她或许错过了的变化：“看那边，苏师姐前些日子带着丹鼎峰的弟子新移栽了一片‘暖玉茯苓’，长势很好。”
“听说执事堂最近发布了不少清剿荒原外围残余蚀月教势力的任务，贡献点很丰厚。”
林燚的语气平和，带着分享的意味。
李慕瑶也饶有兴致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询问些细节。
两人之间那种因愧疚与疏离造成的僵硬气氛，在漫步与闲聊中悄然冰释，逐渐找回了当初在离阳宗内，作为可以互相信任、并肩作战的师姐弟那般自然相处的状态。
笑容重新回到李慕瑶脸上，虽然带着病后的柔弱，却不再有阴霾。
林燚眉宇间的沉郁也散去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亮与锐利。
他们这般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模样，自然而然地落入了沿途不少弟子眼中。
起初，一些弟子看到林燚和李慕瑶在一起，尤其是看到李慕瑶那刺眼的灰白长发时，眼中还难免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窃窃私语声隐约可闻：
“看，是李师姐和林燚…”
“唉，李师姐当初何等天才，如今却…”
“听说都是因为林燚得罪了人，才连累了李师姐…”
这些议论，虽未直接传入两人耳中，但那异样的目光和压抑的氛围，却清晰可感。
李慕瑶仿佛浑然未觉，甚至在一个岔路口，主动对林燚笑道：“林师弟，我们去灵兽园那边看看吧？我记得你以前对那只总偷吃火灵果的踏火驹很感兴趣。”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附近几个竖着耳朵听的弟子清晰听到。
神态自若，语气熟稔，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闲逛。
随着他们继续前行，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他们。
当人们看到李慕瑶脸上那平静甚至带着浅笑的神情。
看到她与林燚之间那融洽而非被迫的氛围。
看到她虽然孱弱却挺直的脊梁，那些原本带着同情、非议或是看热闹的目光，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尤其当李慕瑶在一个售卖低阶灵草的小摊前停下，仔细挑选了几株宁神静气的月牙草，并自然地让林燚帮忙付账时。
那种流淌在两人之间的、历经磨难后沉淀下的信任与温情，让许多明眼人都动容了。
“看来…事情并非我们想的那样啊。”
“李师姐自己都不怪林师兄，我们外人瞎操什么心？”
“而且你们没发现吗？林师兄身上的气息，好像比之前更可怕了…”
“能从北境那种地方带回万年玄冰髓，岂是寻常之辈？当初是谁乱传林师兄是灾星的？”
舆论的风向，在当事人坦然的态度面前，开始悄无声息地转变。
当两人行至一处人流量颇大的广场时，甚至有一位曾经受过李慕瑶指点、性情直率的女弟子主动上前。
关切地问候李慕瑶的身体，并真诚地对林燚说道：“林师兄，谢谢你为李师姐做的一切。”
李慕瑶对那女弟子温和一笑，然后侧过头，对林燚眨了眨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如释重负。
林燚瞬间明白了用意。李慕瑶坚持要出来走走，不仅仅是为了散心。
更是要用自己的行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替他正名，打破那“灾星”、“连累”的谣言。
一股暖流涌上林燚心头。
看着身旁女子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的侧脸和那坚毅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走吧，师姐，”声音温和，“前面膳堂新出的赤晶米糕，听说味道不错，我们去尝尝？”
“好。”李慕瑶笑着点头。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步伐从容而坚定。谣言止于智者，更止于当事人无畏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