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僧人经常上山采药,为周围百姓免费看病,因此名声口碑一直不错。
武僧们收起戒棍,引彪哥进了禅房。
盛云大师年事已高,眉须皆白。
“鄙寺寒酸,无有茶水,施主莫怪。”
彪哥放下功德箱,把杀猪刀往桌上一拍。
端起装满清水的陶碗就是一大口。
盛云大师瞥了眼桌上的杀猪刀。
“施主所求只为区区薄钱?”
彪哥放下大碗,用袖子擦了一下嘴。
“日子艰难,一文钱也能救命。”
盛云大师摇头。
“施主若需要,拿去便是。”
彪哥拍了拍功德箱。
“我拿走,你们吃什么?”
“出家人有一碗清粥,便可度日。”
彪哥点点头。
“这就是佛祖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轻嗤一声。
“可宁远快饿死人了,你们只管坐视不理?”
盛云大师闭目不语。
“你们常讲慈悲,可辽东每天死那么多人。
你们靠诵经念佛,能救得了谁?”
盛云大师睁眼。
“施主究竟想说什么?”
彪哥拍了拍桌上的杀猪刀。
“杀猪刀,杀朱刀。”
“奉国寺乃大明寺院,我等皆是明人。
施主并非北方来人,不必如此试探。”
彪哥挑眉。
“大师如何看出我不是北方来人?”
“明人的傲气,是藏不住的。”
彪哥将刀插回腰间,起身拱手。
“东厂掌刑千户兰德彪,见过大师。”
就在这时,盛云大师突然屈指一弹。
一颗佛珠射出,先撞上墙壁,再反弹回来,精准击中兰德彪的腿弯。
彪哥扑通一声跪下,手已经摸向杀猪刀。
“你的反应比魏小贤差多了。
若是大花出手,你已是一具尸体。”
彪哥顿时僵住。
“难道你不知道,辽东还有一个东厂提督在?”
兰德彪脸色变得铁青。
“您……就是那位一直隐身暗处的提督大人?”
东厂最高职位是钦差掌印太监。
其次便是东厂提督。
只是其名鲜为人知,只在少数人口中流传。
立地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立地佛。
盛云大师正是立地佛。
“厂公让你协助大花,你却先跑来我这里。
是想证明你很睿智吗?”
兰德彪挠挠脸。
“属下听说,后金国都沈阳城外的实胜寺里,有几个是奉国寺过去的,所以觉得……”
“所以觉得奉国寺与建奴勾连?
哼,朝廷早知辽东情况复杂,我多年前便潜入此地查探。”
他看向兰德彪,声音低沉。
“你可知,辽东屡战屡败的真实原因?”
兰德彪答。
“建奴强盛,又有通敌卖国的商人……”
“错。
战败,是辽东利益集团故意要败。
只有战败,朝廷才会源源不断给辽东输血。
他们要靠打败仗赚钱。”
兰德彪倒吸一口凉气。
“你以为厂公杀了一批,就把蛀虫除干净了?
那些只是露头的。
更深的还没浮出来。
你以为陛下为何迟迟不下令全面开战?”
他摆摆手。
“既然你想做事,那就去沈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