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深夜来到泰州钟楼巷深处的一家清吧,清吧的名字很独特,叫“卿”。
帅靖川停在门前刚驻足了一会儿,细品这个“卿”是“亲”还是有其他所指?
“瞅啥呢?”吴超一口东北腔。
帅靖川回头,一拳头轻轻打在他的左肩。
“你们单位是不是来东北同事了?”
“可不是吗?正宗的东北人,一口浓烈的东北腔调,每天听着好像都在吃大乱炖。他还说,有空邀请我去他出租屋,吃猪肉炖粉条、小鸡炖蘑菇,改天咱们一起去吧!”
“我不爱吃东北菜,吃不太习惯。”
“哎呀呀!天南地北的美食,酸甜苦辣咸,都要尝试一下嘛!再说了,你不是喜欢上了一位美丽的新疆姑娘,别整天嘴上就记得淮扬菜。虽说淮扬菜也是有滋有味的,相对于外地人,还是有点儿清淡的。”
“聊完了吗?不进去?那我回家继续刻木头了!”帅靖川打趣道。
“走走走!赶紧的!再不进去就没位置了,我跟你讲啊,这家店都不用打广告,老客带新客,泰州一共开了三四家了。”
“这么厉害?”
“可不?生意好爆了,调酒师技术不错。GO!”
两人走进清吧,灯光昏黄,驻唱歌手的嗓音很沙哑,像是天然的大烟嗓。坐在舞台中央浅吟低唱,歌词里面的一字一句浑然天成,演绎得细腻生动。
“哈哈!你觉不觉得这歌手好像有点故事?”帅靖川笑问。
“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经常来这儿的人都说,小虫好像被999个女人伤害过。哈哈,是不是很搞笑?其实我偷偷问了,他暗恋过一个女孩,人家已经结婚生子了。咳咳,至今,他还没正儿八经恋爱过呢!”
“你的意思是,单相思?我的天!人才啊!靠着想象力,反复舔舐伤口,唱出了这种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感觉?”
“喂喂喂,小点声!”
两人坐在靠窗的角落,窗外是静静流淌的河水倒映着点点灯火。
吴超突然凑近:“你们艺术家,脑洞都很奇特。尤其是搞文艺的,好像这个世界都对不起你们,动不动就悲春伤秋。我说川儿,你这几天,好像也挺不对劲啊!”
“哪儿不对劲了?”
“有点眼波流转,春心荡漾!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怀春的少女。”
吴超抿了一口精酿啤酒,继续眯着眼打量对面容光焕发的好友。
“看!看!就是这副表情!就是这种笑!你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捡钱了?还是你那木雕被故宫博物院收藏了?或者说,是不是那个新疆姑娘答应跟你交往了?你俩......”
帅靖川晃着手中的玻璃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带着点小得意,压低声音说:“比捡钱和故宫收藏,嗯,可能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你最后一个说中了,我俩每天晚上煲电话粥。超儿,真奇怪,每天都想她,无时无刻都想知道她的消息,想知道她在干嘛,但还要克制一些。你说,她会不会烦我?”
吴超顿时来了兴趣,身体前倾。
“这要看情况呢!如果是舔狗,还是不喜欢的舔狗,女孩子肯定是嫌烦的。但是呢,如果她喜欢你,你怎么样,她都喜欢。快,展开说说!有啥好事能让咱们帅大匠人乐成这样?你俩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你太八卦了!娘们唧唧的!就不告诉你!”
“那好!我明天就去告诉古兰朵,你幼儿园拉裤子的事。”
“好了,别别别,求放过!”帅靖川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嘚瑟”,但眼里的光却出卖了他。
“总之呢,你以后见到我们家古兰朵,最好客气点,尊重点。”
“嗯?她是我领导还是我长辈?”
“哈哈,如果可以呢,你最好能叫她一声嫂子。别说我教你的,这点情商你是有的。”
“噗——!”
吴超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呛得连连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你把咱们泰州队的雪域精灵、黑马女诸葛,你给拿下了?行啊你帅靖川!不声不响干大事啊!”
帅靖川嘿嘿一笑,端起酒杯跟吴超碰了一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川儿,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我是认真的,我娶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