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枝见他这样周到,心里的气着实消去了一半。
她摸着身上才被热敷得热乎乎的地方,乖乖地点头。
西屋。
李枝坐在沙发上疲惫地喝着粥,腿还酸疼得很,时不时叹一口气。
沈寒时扣风纪扣的手一顿,滚着喉结问,“李枝,是不是我昨晚,弄得......太过了......”
“咳咳咳......”李枝差点被一口羊肉噎到,“啊?没......没有......”
沈寒时连忙给她拍拍背,“慢点。”
窗外已经飘进来隔壁烧煤球的味道,这种清沥的柴火硫磺味道,是北方冬天特有的风格。
李枝闻着煤球味道,脑海里都能想象出煤球燃烧的“滋滋”声。
沈寒时看见李枝呆住了,以为她还不舒服忽然就手足无措起来。
他双手悬在空中,“你、你,身子还疼吗。”
李枝蹙着眉毛埋怨地看了沈寒时一眼,又低头喝粥。
见沈寒时还一副做错事的孩子模样,她咳了咳,“咳咳,我身体好着呢,您老人家就别操心了。”
沈寒时眉宇间的褶皱瞬间松开,“看来你还经得住......”
李枝瞳孔一扩,“沈营长你......”
“算了、咳咳,把麦乳精喝了。”沈寒时说着就把泡好的麦乳精端了过来......
大年29的军区大院,有很重的猪油香。
马上就是除夕了,家家户户都是一年里最舍得的日子了。
所以今天食堂来吃早饭的人并不多了。
食堂窗口。
打饭的时间差不多结束了。
李枝把豆腐和棒子面收了,准备往炊事班去了。
“李枝同志,你等一下。”
说话的是黄萍萍,她正婀娜款款地撑着3号打饭窗口。
李枝还没说话,就见路过的一个兵跟黄萍萍打招呼,“黄同志,不是说你们文工团过年后回来吗,这是提前回军区了呀?”
黄萍萍单手轻柔地放在自己肩膀上,“嗯嗯,是的薛警卫员,你......近来可好?”
李枝这才注意到,这个兵是江无歇的警卫员小薛。
小薛忽然想起给自己兄弟说两句话,“挺好的,那个黄同志啊,朱雀他......正好想请你吃饭,你......”
黄萍萍却轻声打断他,“替我告诉朱雀警卫员,我就不吃饭了,谢谢他。”
黄萍萍自从回来,宿舍楼下的门槛都快被朱雀踏破了,她实在是禁不住他一直约她吃饭。
小薛叹了口气,“哦......那我先走了啊。”
他说着就快跑着往黑毛营队伍去了。
李枝拿着饭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黄萍萍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黄萍萍一改刚才温柔的神态,突然扬起白皙的脸,“李枝同志,我有话跟你说。”
“嗙!”
李枝把饭勺往铝制盆上一搭,“有话就请你快说,我还要回去忙呢。”
李枝被黄萍萍翻书一样快的变化弄得有点生气了,上次她还好好给这黄萍萍做了碗鸡蛋羹,这下她突然这么趾高气扬,实在是让人觉得下头。
黄萍萍忽然软着腰肢附耳过来,“李枝,你爸爸的成分不好吧?和外国人有走动。”
李枝眼睛一抬,她想起书里原主的身世,原主父亲是留学在外的工程师,对原主这个女儿不管不问的,怎么......这淡漠的父女关系,还能给原主惹来麻烦?
李枝扫视面前的黄萍萍,冷哼一声,“呵、黄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
黄萍萍正义凝然地看着李枝,“李枝同志,你爸是间谍你也不干净,我奉劝你......”
李枝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黄萍萍,“奉劝我什么?”
一阵风吹过来,黄萍萍瘦弱的身体一歪。
她又挺直背脊看着李枝,“我奉劝你,和沈营长接触婚姻关系,不要连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