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坐轮椅的姑娘,叫柳玉。
她腿上盖着港式的羊绒毯,脖上挂着镶玉金锁。
她是京市的大小姐,柳殷的亲妹妹。
李枝看了眼自己,一身蓝衣灰裤。
柳玉生得很白,圆眼睛,穿着时下最洋气的貂绒套装。
李枝轻轻走进去......
西屋。
柳玉坐在轮椅上剥桃子,“寒时哥,你什么意思!干嘛不回我话,嫌我是废人?”
两个保镖愁眉苦脸的,正蹲着捡地上的玻璃碎渣。
朱雀站在沈寒时床边,给沈寒时做口型。
倚窗而卧的沈寒时却摆手,示意朱雀让开。
随后,沈寒时看向柳玉柔。
他声道:“小玉你冷静一下,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中弹了也不告诉我,我哥也不告诉我!你们都嫌我吗!呜......”柳玉说着就哭了起来。
沈寒时将自己脊背的枕头垫高些,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用更温柔的声线说,“小玉......你别哭......你听我说,你是个好姑娘,大家都很喜欢你......”
李枝很少见沈寒时这么低姿态,她忽然一乐。
随后,她放慢脚步,弯着腰捂嘴笑。
她杏眼睁得圆圆的,长长的麻花辫耸立在胸前。
她半蹲着走,经过西屋窗户时露出了吃瓜的憨态。
而她不知道,头顶的沈寒时正看着她。
沈寒时看着窗户下偷听的李枝,俊朗的脸抽了抽。
毫无察觉的李枝,还抿着嘴巴“咯咯咯”地笑着,继续“匍匐”前进......
沈寒时躲在窗帘后面看她,这女人怎么笑成这样。
她这样......嘴唇好红,水灵灵的......
沈寒时忽然看了眼柳玉手上的水蜜桃,
李枝已经走回了堂屋,她关门时还嘟了嘟嘴。
她这小表情,沈寒时不自觉就......心里发痒。
柳玉见沈寒时躲在窗帘后面,还走神了,她脸气成了猪肝色。
她手一扬,“嗙!”又摔了杯子。
李枝从回堂出来就听到这摔杯声,吓了一跳。
朱雀让开后,她才看清西屋桌子......
她惊呆了,西屋木桌上简直是琳琅满目。
上面摆着云南白药和蜂王浆、麦乳精、蜂蜜等,旁边有两个精致的竹篮。
竹篮里放着糖水黄桃和荔枝、水蜜桃。
柳玉正甜笑着给沈寒时递水蜜桃,沈寒时摇头。
她又指着他床头的碗说,“寒时哥哥……那你喝点啥啊,那碗麦乳精都凉了,”
朱雀站得笔直,听到“哥哥~”这儿他嘴角一下咧了起来。
他挠着胳膊“嘶......”,压着军帽笑。
柳玉闻声忽然扭头,朱雀赶紧豁嘴收住表情。
柳玉见沈寒时还不理自己,便板着脸吼两个保镖,“你俩傻着干嘛?再冲一碗!”
保镖齐声,“是!大小姐。”
李枝在自留地正锄地,听到这浑厚的声音后肩膀一颤。
柳玉从保镖手里接过第二碗麦乳精,拨着轮椅过去放到沈寒时床头,
“寒时哥,那碗凉的倒了就行,你喝这碗,热乎。”
沈寒时却忽然端起凉的那碗,咣咣地喝了下去
沈寒时指节翻着书页,“好喝,谢谢。”
见沈寒时终于说话了,柳玉满意地笑了。
她示意保镖,把自己推到了沈寒时的床边。
她把剥好的桃子递过去,想亲手喂他,“寒时哥哥,这是C市刚来的水蜜桃,特水润。”
沈寒时别过脸,语气平淡地说,“谢谢,我等会儿吃。”
“嗯......哼!”柳玉收回手嘟起嘴巴,拨动着轮椅回到沙发那儿。
沈寒时又倚到炕床边,拿出枕头下的《唐宋名家词选》。
沈寒时一边读着上面的古诗词,一边低声问,“朱雀,还没联系上柳殷吗。”
朱雀悄悄凑过来,小声道,“营长,我让人去军区总机打了电话了,他说......”
柳玉也凑过来偷听......
听清后,她立刻打断了朱雀的话,“你给我大哥打电话干嘛?我现在不走。”
沈寒时翻书的手一停,“柳玉,你该走了。”
“我不走!你中弹受伤了,我要在这照顾你。”柳玉脸又急成了猪肝色
沈寒时正看到书中一首李煜的词,想起李枝晚上坐台阶上赏月的情形。
一瞬间他脱口而出,“我媳妇会照顾我。”
“啊?”
“呀!啪——”
朱雀的惊讶声,和柳玉摔水蜜桃的声音同时响起。
院子自留地,李枝正好听到这句,她抬起的锄头直接掉到地上。
“锵啷”一声闷响。
“媳妇儿媳妇儿!你那肥猪媳妇儿你也好意思说。”柳玉说着听到锄头的落地声。
她抬眸,瞅见了自留地那儿的李枝,她正张着的嘴巴顿住了。
这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