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被她那个竹马陈国深,带人围观了,他还委屈割爱般的让自己对李枝负责。
没法子,他家和李家是世交。
况且他们沈家人个个正直传统,无意撞见姑娘洗澡也要负责。
女人不论胖瘦美丑,名节清誉都至关重要。
他就这么娶了李枝,还和她有了个一年期限的契约婚姻。
李枝在老家就是个厨子,她说跟来随军,是为了在部队炊事班工作拿更丰厚的工资。
这倒是两全其美,不用一辈子忍她。
一年后再给她写一封推荐信,她便不会再缠着自己。
反正他要终身献给部队,无意娶妻生子,有段难堪的婚史又如何。
想到这,沈寒时一阵轻松又是一阵头疼。
可还得忍她363天。
看着面前胖胖的女人在等他回话,他厚薄适中的唇微动,“稍等。”
随后,沈寒时进到堂屋里。
他放下腰间的棕绿上衣遮住腹肌,挽起棕绿色的袖子。
他一伸手臂,从2米多高的柜子顶部拿下了一套新的绿色搪瓷杯和牙刷药膏。
然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递给了李枝。
李枝接过来就赶忙挤了一管薄荷牙膏,跺着脚步就塞进嘴巴里。
忍不了,嘴里那蹄髈味儿实在让她难受。
她用鬓毛牙刷指着院外,“那个,我去院子里刷就行吗?”
沈寒时看着自己院里的盆栽,这个不讲卫生的女人竟然想在他院子里刷牙?
他细致挺直的鼻子呼出怒气,低沉着声音,“外面有公共洗漱台。”
见他又一副冰川似的表情,李枝吓得叼着牙刷的嘴都在颤,“哦哦哦、好。”
她赶紧回堂屋卧室脱下大红婚服,忍着一屋子的尿骚味,在衣柜里扒拉了件衣服换上。
桃红色的衬衫被肉绷得紧紧的,她低头扣上袖子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指甲里的泥巴。
额,怪不得那个沈寒时这么嫌她,这她也忍不了啊。
赶紧在屋里的找了个纸壳子折一折,把指甲缝清理下就出了堂屋。
路过院子时她低下头缩起身体,摸着黑出去了。
她现在这具身体是虚胖吗,一经晚风还是有些凉。
多走路几步,就大喘气冒汗。
不对,左胸的肋骨还疼。
沈寒时家的院子是家属院的中间位置,左右相邻的都是军区干部家。
李枝出了沈寒时家跨过一条水渠,就是一条6米宽的长巷子。
“汪汪汪,哈哈爸爸你看。”隔壁团长家,传来团长和儿子逗狗的声音。
此刻虫鸣,远处田野回荡着蛙声一片。
一眼望去全是平房。
军区家属院的平房十分壮观,房子根据干部位次有序地并排着。
幸好月光很亮,杨树影子清晰地摇啊摇。
不需要打灯就能看清去路,但地上的石子会时不时有一块,有些硌脚。
李枝踏着土路穿过这条巷子,很快到了公共洗漱台。
晚间高峰期,洗漱台有好些人在洗漱忙碌。
水泥粗糙刷成的一个长方形大水槽里,正稀稀拉拉地滴着水。
对面一排是6个小的正方形水槽,西边是水房,东边有4个大水缸。
地上是一条30公分的超长水渠,有3个小孩正在水渠里抓蝌蚪。
前面戴着黄头巾的军属妇女,约莫30岁。
她正拿着大棒槌在捶打洗净的粗布军服。
李枝怯怯地去到黄头巾女人旁边的小水槽前,拧开生锈的水龙头。
“哗啦啦”水来了,李枝接上水“哐哐哐”地就开始猛刷牙。
呵~清爽了,嘴巴像做了个按摩,牙齿如刮痧一样舒适。
刷完牙,李枝又想洗洗脸和脖子,但是没有皂角。
看黄头巾女人生的温婉,应该是个和善的人吧。
看她盆里正好有个快用完的皂角。
李枝一喜,便想问她借皂角。
李枝放下牙刷,侧身微笑着说,“同志你好,我叫李枝,你叫什么名字呢,能借下你的皂角吗。”
黄头巾女人瞥了她一眼,说了句“黄云娇,”就继续洗衣服。
“黄云娇啊,你好你好,”李枝笑着打招呼。
她手还伸着,黄云娇却没给她皂角。
李枝抿唇笑笑,继续洗着手腕和脚踝。
李枝一边清理自己,一边犹豫要不要和她继续搭话,
她正想词儿。
却听见“嗙!嗙!”,棒槌打在衣服上的声音。
黄云娇丧着一张温婉的脸,在打一件男士内裤。
像在拿衣服撒气一样。
黄云娇又用拇指骨节拨了撮刘海,快速遮住额头的淤青。
李枝看见了她的伤,正搓脸的手顿了顿。
“这个黄云娇,是被家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