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闪烁斑斓光彩的圣诞树，轩沁星满意地笑了笑，墙上的时钟已经走向了凌晨一点十五分。
轩沁星拿着手机进了卧室，给权至龙发了条信息后便进了浴室。
出了浴室，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分。
权至龙还没回来，十分钟前给轩沁星留信息：“刚收工在路上，困了就先睡，乖～”
轩沁星笑了笑没回复信息，掀开被子坐进了床铺，靠在床头一边翻着手机一边撸着在身边蹭来蹭去的Iye，耐心等着权至龙回家。
屏幕上是微信的对话框，备注是：Julie欧拉hRd。
对话框里留下了一段话：“轩小姐，offer已经发送到您预留的邮箱，请于最晚时间前答复，如有任何疑虑请随时与我沟通，期待您的加入。”
轩沁星打开邮箱，点开了邮件。
“方案一、方案二……能不能有方案三呢？”轩沁星看着邮件内容嘀咕道。
欧拉给轩沁星开出的offer岗位是高级营销经理岗，列名的薪酬方案有两种方式，浮动制薪酬方案与固定薪酬方案，其中浮动薪酬制度需要接受offer后再进行具体面谈告知细节。
轩沁星确实很犹豫，但她犹豫的不是两则薪酬方案的取舍，而是犹豫着offer上列明的工作地点：中国深圳。
她想留在首尔，即使频繁出差都可以接受，只要能留在首尔。
欧拉给轩沁星留了充分的考虑时间，破格地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在中国春节前答复即可。
这是任勇能给她最长的犹豫时间了，春节结束后，不论轩沁星是否接受offer，欧拉的营销团队都必须确认各关键岗位上的任职人员了。
轩沁星退出微信，打开了Kakao，点进了一个聊天室，群组名写着：wELLdoNE
聊天室里有11个成员，屏幕上堆满了聊天记录，密集的对话中穿插着不少文件。轩沁星的的留言并不多，大多是在清晨和深夜有她的答复。
“呼……”轩沁星轻轻呼了口气。
白天都在练习室里上课，项目运作起来后，轩沁星的参与感就显出不足了。
不管是全职参与权达美的新品牌，还是去和欧拉谈工作地调整的第三方案，都该找时机脱离YG了……不然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都做不好。
轩沁星思索着，眼神放空地看着前方的空气，思考着如何才能和平又最低成本的脱离YG的合同约束……然而，脑子里一团浆糊，这个办法，可真难想啊。
“滴滴滴。”门锁解锁的声音引回了轩沁星的思绪。
“欧巴～”轩沁星侧头望着卧室门口，甜甜唤道。
“在～又不睡觉等我？”权至龙靠在门口看着轩沁星，一脸宠溺又无奈，一边解外套一边走近了轩沁星，弓身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这么不听话。”权至龙摆了摆头由着轩沁星帮他脱掉了外套，余光看到了轩沁星丢在床铺上的手机，屏幕上正是wELLdoNE的聊天室界面。
“等你不好吗？快说很高兴见到我。”
“噗～嗯，见到你特别高兴。姐姐那边很忙？”权至龙关心道。
“还好，姐姐他们都很照顾我的兼职情况的。”轩沁星下了床，拉着权至龙进了浴室。
“再洗一次？”权至龙邀请道露出了一抹坏笑。
“不行啦～”轩沁星拍了拍权至龙。
“还没结束？”
“嗯～应该要后天才能彻底结束，还不累吗欧巴？”轩沁星忍着笑，她的生理期到末期了，但还没结束。
“可以不累～”权至龙脱光了衣服，已经走进了淋浴间。
轩沁星靠在洗手台上，看着淋浴中的权至龙，点了点脑袋又晃了晃脑袋，点评道：“确实是色狼。”
“哈哈，怎么，不喜欢？”权至龙哈哈笑着大声反问道。
“喜欢，超级喜欢～都上贼船了怎么能不喜欢呢～”轩沁星拉长声调玩笑着，走出了浴室。
“打开包看看吧！”权至龙饱含笑意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轩沁星心里泛开了甜蜜，真是不管过什么节，都有礼物收啊～
……
同一时空下的深圳。
结束家庭晚餐后，陈君尧拉着韩潮和袁敏彤去参加了年轻人的圣诞派对。
韩潮本不想参与陌生人的活动，但是袁敏彤这些年一直在海外呆着，对国内同龄人的玩法十分好奇，他便没反对一起去了。
派对不在喧闹的夜店，而是在陈君尧一个朋友的私人会所里。
入门的大厅挑高了两层空间，整片水晶球吊灯装饰悬挂在屋顶，明晃晃透着富丽堂皇。推开的大厅一侧的双开大门，音乐声传了出来，光线暗了下来。
dJ在一旁角落里操控着打碟器，调酒师穿着一身马甲服恭立在酒水台后，剩下的一屋子人全都穿着礼服，无人蹦迪，只四散在沙发和餐台周围聊天碰杯。
打扮低调休闲的韩潮，在一群身着华服的年轻人中间显出了一丝不和谐。
屋内打扮光鲜的富少千金们立即投来了目光，围着陈君尧走了过来，听说袁敏彤是陈君尧的表妹，一群人更是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韩潮退后半步让到了一旁，看着众人围着陈君尧和袁敏彤巴结寒暄的模样微微扬起了嘴角。
以貌取人，可真是人类作为动物在基因里自带的编程漏洞啊，韩潮在心底暗笑道。
袁敏彤回头寻找韩潮，韩潮对她微微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管自己，端了一杯无酒精的软饮走到窗边无人在意的角落位置，坐了下来。
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和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韩潮的视线渐渐失焦了，脑海里在想着晚餐时陈毅华和任勇的那番话。
她犹豫着没有接欧拉的offer，不是为了薪酬，也不是为了岗位级别，是为了他吧……那个让她宁可放下颜面来利用自己，让她宁可与自己断交的男朋友。
但是她也没有拒绝，她竟然没拒绝，而是犹豫了。
视线渐渐聚焦，玻璃幕墙倒影下的自己和身后光彩斑斓的人群，韩潮看着自己的模样，再次微微扬起了嘴角。
既然犹豫了，你会回来吗，沁沁？
“滋滋。”手机震动了一下，微信跳出了提醒。
“大新闻！特大新闻！”是严峻的消息。
“快播报吧。”韩潮愣了下打字答复道，冥冥中甚至期待着会不会是轩沁星的消息呢……
“郑一波谈了个台湾妹子，我靠，还发朋友圈了，超正的那种辣妹！”严峻同时发来了一张合照以及一个震惊到掉出眼珠子的表情包。
韩潮看着屏幕上的对话框，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到底在期待什么……”韩潮轻声地嘀咕了一声，带些自嘲的口吻。
“还可以，稍微有点科技含量。”韩潮答复道，继续和严峻闲聊了起来。
严峻吐槽着郑一波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韩潮则鲜见地开起了玩笑，直言不讳地表示科技脸投资潜力无限的理工才华男，眼光不错，也算般配。
至少不是完全以貌取人，确实眼光不算差啊，他想着。
凌晨两点。
不善饮酒的袁敏彤已红了脸，韩潮这才结束了和严峻的闲聊，带着袁敏彤回了酒店。
下了车袁敏彤脚步有些不稳，完全靠在了韩潮的怀里。
“还好么？”韩潮扶着袁敏彤进了电梯，按下顶层按钮。
“嗯～有点反胃。”袁敏彤含糊道，更贴紧了些韩潮，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眉头微微蹙了蹙，韩潮将手掌下移了些托在袁敏彤的腋下，支撑着她的身体重量。
刷下房卡，进到酒店套房。
“想吐么？”韩潮扶着袁敏彤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拿起座机准备给管家部打电话。
“咔。”袁敏彤的手按在了韩潮的手上，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韩潮问道。
袁敏彤没说话，只拉着韩潮在身边坐了下来，再次主动地搂上了他的腰，靠进了他怀里。
“不用他们，你抱抱我就好了，可以吗？”袁敏彤的声调很柔软，刻意柔软了。
韩潮顿了顿，还是坐着了。
碍于自小被规训的教养，平日里的袁敏彤是非常矜持的，从未如此主动过。
两人都没说话，韩潮靠在了沙发里，袁敏彤靠在他怀里，就这样安静待着。
“舒服点了吗？”
“嗯……没那么难受了。”
“给你拿瓶水吧。”韩潮说着站起了身，走去了一旁的冰柜。
袁敏彤的手在空气里顿了顿，缓缓垂了下来。
见韩潮拿着水回来，她又扬起了嘴角接过了水瓶，瓶盖已经拧开了，她仰头喝了一口。
“那早……”
“潮。”袁敏彤打断了韩潮的话。
“嗯？”
“我们都已经成年了。”袁敏彤说完舔了下嘴唇，不自在地看向了茶几。
韩潮站在原地，微微抿了抿指尖，这样的暗示，他当然听得懂，男女间的欢愉他并不缺。
“太晚了，早点休息吧。”韩潮扬起嘴角温柔道。
袁敏彤不再说话了，脸色更红了起来，只望着茶几。
“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晚安。”韩潮晃动了下眼神，不再看袁敏彤，转身出了套房。
“咔。”门合上了。
韩潮站在门外，轻轻叹了口气，他不希望看到袁敏彤的动，非常不希望！
袁敏彤也已经拿到了剑桥的offer。
韩潮却还在面试其他院校的研究生，他的犹豫、礼貌、绅士甚至是温柔……这一切，都是他们之间的一层纸，一层藏在两人恋爱关系下不能被戳破的纸。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