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人握着筷子爽朗笑了出来。
“想读到什么程度？”老人看着韩潮继续问道。
“一直读？你会支持我吧，外公。”韩潮同样握着筷子转头看向外公说道。
老人的视线停留在韩潮的脸上温和地凝视着，随即点了点头，夹起餐碟里清蒸东星斑鱼鳃下的那块肉。
“当然，你可是我的外孙～”老人将鱼肉递到了韩潮的碗里，抬头看着他笑着补充道：“亲外孙。”
“滋滋。”韩潮的手机在口袋里连续震动了起来。
韩潮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抬眸对上了外公的视线。
“接吧。”外公点了点头示意道。
“妈。”韩潮接起了电话。
“嗯，小潮你回纽约了吗？”安欣向来沉稳的音色透露出了些许急切的口气。
“我今天在香港。”韩潮说道。
“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韩潮看了眼依然在吃饭的外公，轻轻换了口气说道：“我在和外公吃饭。”
“……”电话里微微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又响起了安欣的声音：“你马上飞一趟伦敦，不要麻烦他。”
“知道了。”韩潮地心里略略松了口气，看来并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前一晚，崔晟牵头组了个局，韩潮在离开北京前难得露面和大院里的一圈子弟聚了一下。他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自己那位老同学申请演唱会审批的事，崔晟趁着酒劲当场就打了电话，得知批文还没下来，当即劈头盖脸地阴阳了对方一番。
今天，正月初七，是春节后部里第一天上班，过了午饭点批文就下来了。
今天，也是轩沁星的阳历生日。
轻轻撑了下桌子，一旁的佣人已经拖开了餐椅，韩潮握着电话侧身而出，走向了一旁的落地窗前。
外公的筷子在半空顿住了一瞬，他侧眸看着在落地窗前侧身而立背脊挺直的韩潮，悄然吸了口气，缓缓叹了出来。
电话很简短，韩潮挂断电话便返回了餐桌。
“外公，有点急事，我需要提前离开了。”
“嗯。”
“下次来看你。”
“好～”
餐桌上短暂地沉默了下来。
“你爸安排的事吧？”
韩潮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平静地望着外公。
“你妈咪姓安不姓李，这点你外婆已经选好了，让他大可安心。”外公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平静地回望着韩潮，眼眸里那抹冷淡的神色缓缓又柔和了下来，继续道：“但你是我的孙，绝对不会变，嗯？”
这次韩潮点了点头，微微抿嘴笑了笑。
“去忙吧。”外公拍了拍韩潮的手背，和蔼说道。
佣人再次拖开了韩潮的椅子，韩潮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潮仔。”外公开声道，韩潮闻声顿住了脚步。
“你阿婆同你妈咪的选择，不代表你也只能这么选。你是男人了，有权做自己的选择，记住。”
韩潮转过身看着外公，扬起嘴角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道：“所以我会先把书读下去的，安心啦外公。”
“你身后也还有阿公，放心去吧。”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韩潮再次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了餐厅，直到回到自己的套房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韩潮的tele账号里收到了一份文件。
“1。”韩潮保存好文件在tele账户上回复道，同时手动删除了传输文件的两端痕迹。
“呼……”看着屏幕上的文件韩潮长长呼了一口气，眉头已经锁了起来，掌心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韩潮凝望着掌心，大脑快速思考了起来。
……
法国·巴黎·正值午餐时分
柳逸絮在塞纳河边的一家餐厅落座，看着手机屏幕上轩沁星发来的图片笑了笑。
“生日宴不错啊，看的我都想吃了。”柳逸絮回复道。
“只要你有空，随时～”轩沁星马上答复道。
“那我可马上给你订机票了。”柳逸絮继续打字道。
“我已经订好去美国的票，要来偶遇不？”轩沁星发来了一张航班截图，配了一个期待的表情包。
“啧啧。”柳逸絮晃了晃头，也给轩沁星发去了一张航班截图，轩沁星计划飞往美国出差的时候她可正飞往迪拜。还没打完字，提示框里跳出了新信息提示，柳逸絮立即收敛了神色点开了新信息。
“方便通个电话吗？”韩潮的信息。
“我打给你。”柳逸絮马上回复道，同时起身走出了餐厅后门，站在河边给韩潮拨去了语音电话。
“hi，ha。”柳逸絮爽朗招呼道。
Zero拿着柳逸絮的外套大衣跟了出来，柳逸絮抬了下手，Zero便在三步外的位置站定了下来。
“不好意思，突然打扰你。”韩潮礼貌地用粤语打招呼道。
“ 正好饭点，掐着点发来信息，我们别客气了吧？资金代持的事我还没谢你呢。”柳逸絮笑道。
“那我不绕弯子了，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忙。”韩潮端正了语气说道。
“你讲。”柳逸絮依旧轻快答复道，眼神则已经沉了了起来。
韩潮需要她一个“外人”帮忙，还是“不情之请”，这忙可不知“是福是祸”。
“想麻烦下你的关系，帮我找个英国人。”
“只是～找个人？”柳逸絮微微拧起了眉头，这个忙对韩潮的身份来说，可不像是“不情之请”。
“要在48小时内找到人，事情有点急，我不太方便出面，所以想借你的关系一用。”
“……”柳逸絮凝神看着河面微微扬起的波澜，微微搓了搓手指，冬日冷冽的清风让大脑清醒地高速转动着。
“……”韩潮握着电话，神色凛了凛继续道：“事成的话……”
韩潮只谈“事成后”，却不谈“什么事”，且他不方便出面。显然这事非常“敏感”，是柳逸絮绝对不能知情的事。考虑韩潮很“红”的背景，柳逸絮不得不担心他要找的人会不会给Noah带来麻烦。
“没问题。”柳逸絮打断了韩潮后面的话。
如果韩潮的话出口，这通电话就成了“交易”，这不是柳逸絮要的。
“这人在英国？如果涉及英国境外，得让Noah出面联系外交的关系。”柳逸絮镇定地询问道，刻意提及了Noah的名字。
“我现在动身来伦敦，如果24小时没找到人再麻烦莫里森。”韩潮检查了护照，拿起电脑包出了房间进了电梯，同时说道：“我可以保证，不会给你和莫里森带来任何其他麻烦。”
“好，那你给我信息，我先找？”柳逸絮的心绪安稳了下来，听筒里响起了车门合上的细微声响。
“去机场。”韩潮交代完就升起了隔音玻璃，继续道：“Neil·wood，NwL律所的创始人，如果在我达到前你找到了，不要打草惊蛇，等我到。”
“明白，我来安排，晚点见。”柳逸絮挂断电话后，转头向餐厅走去，Zero立马跟了上来。
“我们回伦敦，现在。”
“那下午……”
“改约到下周，现在我们马上回去，快。”柳逸絮披上了大衣，已经大步走出了餐厅。
挂断电话后，韩潮马上拨出了第二通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三个英文字符Ray。
“你去找lon吧。”韩潮开口道。
“Fuck。”骂完后，电话那端沉默了。
“鲍叔的情况，定性了?”
“嗯，不要心存幻想。你爸交待了,就是选了风向站了队，你还不明白?至少吹在你爸身上的风，还没完全定性。”
“消息还压着吗？我有多少时间?”
“暂时压住了，可以争取24小时。”韩潮锁起了眉头，继续说道：“但很难有不透风的墙，做最坏的打算。”
“知道了，英国那边你也小心点。”
“不用操心我。立洋已经带人从纽约飞去你那了，你找到lon拖住他确认位置就可以，等立洋来了处理他。不到万不得已你都不要和lon撕破脸！随身带把枪，以防万一，懂我意思？”
“明白，还不到真正定局嘛。”
“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韩潮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呼了口气。